《桐黛》三秒捡起还能吃小说在线阅读免费
时间:2024-04-03 17:21:06 来源:网络 作者:白云 栏目:跨境学堂 阅读:
《桐黛》 章节介绍
《桐黛》是很精彩的一部短篇作品,三秒捡起还能吃用细腻的文笔为我们描绘了一个足以走进我们心里的故事,楚东流姜离等人物很出彩,让人沉浸其中,第2章内容:四周突然冷寂。不久,长靴落地声渐渐远去。我睁开眼,拽掉额头的帕子。异瞳中是化不开的浓雾。9.......
《桐黛》 无标题在线试读
四周突然冷寂。
不久,长靴落地声渐渐远去。
我睁开眼,拽掉额头的帕子。
异瞳中是化不开的浓雾。
9.
半月之后,我又去了趟承天殿,找机会拿到京中布防图,叫素珠飞鸽传回颍州。
颍州如火如荼准备,京城也没闲着。
为了丽贵妃生辰,楚东流搬空了大半座国库。
又以为贵妃祈福之名,令各地献上珍宝。
一时间,朝堂参奏妖妃祸国,民怨沸腾。
丞相府的马车每每过街,都要被丢一筐臭鸡蛋烂菜叶。
宫门深远,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传不进林淑妍耳中。
她向陛下讨要恩旨,中秋携众嫔妃往国寺祭天。
这是皇后才有的殊荣。
礼部官员上书拒办此僭越之举,奈何楚东流和丞相一同施压,这道旨意勉强颁下来。
内务府拉着成车的礼单,一日日往明仪宫送。
林淑妍摆着架子,鸡蛋里挑骨头,嫌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发落了不少奴才。
后宫人人自危。
10.
自恩旨颁布,林淑妍越发喜欢召后宫嫔妃来她宫中赏玩。
“果真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您宫里连一个茶杯都价值万金!”
“托贵妃娘娘的福,咱们才能亲眼见识这流水儿似的奇珍异宝。”
许贤妃眼尖,瞅见箱笼角落的金蝴蝶珠贝面具,赞叹了一句:“这面具可真精致,听说是燕国姜氏的祖传宝物,娘娘戴上一定倾国倾城……”
话音未落,她便察觉气氛不对。
众人噤声,齐齐避开许贤妃探究的目光。
林淑妍笑吟吟地开口:“燕国姜氏,不正是桐黛公主的母家?看来,本宫与桐黛公主确实有缘……”
许贤妃身子瘫软在地,连连叩头请罪:“臣妾胡言乱语,请娘娘恕罪!”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高高在上的丽贵妃不过是替身。不过大庭广众当面戳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淑妍起身,捡起金蝴蝶珠贝面具仔细打量。
“许贤妃,你觉得这面具好看吗?”
她点头又摇头,以林淑妍的脾气,绝对不会罢休,许贤妃急得直哭。
“本宫又不会吃人,大胆说,倒底好不好看?”
许贤妃硬着头皮,声音比蚊子还小:“好看。”
林淑妍满意地点点头,将面具扣在许贤妃头上。
“妹妹说好看,这面具便送给妹妹了。”
“谢娘娘!”
如蒙大赦,许贤妃刚要起来。
林淑妍怨毒的目光似要剜下她的肉,狠狠地吩咐:“许贤妃喜欢这面具,一辈子不用拿下了。
“兰辛,烧金水,从她头上灌下去!”
许贤妃下裙湿了,被太监们拉出去。
无人敢求情。
11.
许贤妃死了。
我坐在她旁边,故意低声赞叹蝴蝶面具。为了巴结林淑妍,她急着奉承。
蠢货。
没等中秋夜宴,颍王反了。
许贤妃是他堂妹。
唉,又一个蠢货。
丽贵妃的生辰宴设在楚东流特意为她建造的停云台。
二人执手,岁月静好。
“陛下,今日是臣妾生辰,能否再向您讨要个恩典?”
她的要求,楚东流自然不会拒绝。
“你说便是。”
她目光流转,最终定格在我身上,莞尔一笑:“听闻姜婕妤曾经一舞动天下,臣妾往日去不得锦鸳楼,无缘得见。今日借此良机,姜妹妹也好让姐姐见识见识。”
她要把我的尊严折碎。
今日来的不止妃嫔,还有各府诰命。这舞若是跳了,我便成了天下笑柄。
我直愣愣地将最后一丝求救的目光投向楚东流:“陛下当真要我跳?”
他面色如常:“贵妃让你跳,你就跳。”
我认命地绝望一笑:“臣妾,遵旨。”
“踏歌”一舞,袖不掩臂,衣不蔽腰。
伴着舞蹈,泪水簌簌。
楚东流竟掏空魂儿似的站起来。
顷刻间,刺客从四周蹦出。
一柄长剑朝楚东流刺过去。
我离他最近,使出全力把他推到一边。
“阿离!”
长剑入肩,疼得很。
12.
颍王无用,三日便全线溃败。
彼时我被软禁在承天殿。
素珠身份暴露,五马分尸。
只剩莲枝在我身边照顾。
仿若回到我初进宫时,楚东流对我无微不至。
我不愿吃药,他耐着性子一勺勺喂我。
“阿离,朕早知道你是颍王的人。朕也知道你从未背叛朕,就如往昔一般,你还是朕的怡妃。”
布防图是假的,中秋夜宴是假的,我传递的消息都是假的。
除了挡剑是真的。
颍王未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证明他不信任我,我的无用和错漏,恰恰是最打动楚东流的。
一个绝路女子抛却生死的爱。
我嗓子喑哑,忍着伤口请求他:“陛下,我想出宫。”
他万万没想到我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请求出宫。
“这是你第二次要离开朕,为什么?你的母亲弟弟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你还能依靠谁?”
那两个啊,与我没有血缘关系。
死就死了。
“臣妾的出身,会污了陛下千秋名声。”
他突然暴怒:“那不是真的!”
“臣妾只想离开。”
他给我灌了一碗安神汤,语气温柔。
“睡吧,睡醒就不会说胡话了。”
我依旧住在承天殿,楚东流却搬对我避而不见。
长日无聊,折花写字,一天天消磨日子。
我把宣纸扔火盆里烧了,莲枝却宝贝地收起来,要放到厨房引火用。
13.
我的身份并未泄露,旁人只以为我以身挡箭,入了楚东流的心,大约要复宠。
林淑妍第一个不痛快。
赶上祭天祈福,她领着众嫔妃浩浩荡荡往国寺去,还不忘带上我。
她头戴凤冠,身着双凤锦衫,打扮远超贵妃品级。
按照位分,我在林淑妍身后进香。
她上完香,转身讶异地捂着嘴。
“呀,姜妹妹!真是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还是个小小婕妤呢!”
她迟迟不让路,我只得举着香原地站着。
“妹妹清减不少,平常我与陛下相处,他事事都为我考虑周到。怎么到了妹妹这里,却照顾不好呢?”
“臣妾福薄,不配陛下亲自照看。”
她凤目一转:“呵,是吗?我看你在承天殿住得挺得意,重华宫都生灰了吧!”
香灰落地,林淑妍的裙摆烫出一个洞。
她朝兰辛使眼色,兰辛会意。
“大胆怡妃,火烧贵妃祭天礼服,对上天不敬,罪同叛国!”
门外的侍卫迅速把大殿围住,拔刀对着我。
有模有样,看上去我倒真像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挺直脊背,迎面向刀。
“臣妾无罪,不认。”
叛国之罪。
我若认了,死无葬身之地。
“哼,本宫平日倒没看出来,怡妃的嘴这么硬!”
我不卑不亢,为自己辩解:“贵妃娘娘,您故意纠缠,阻挡臣妾进香,香灰才会烧了您的衣裳,实非臣妾之过。”
她饶有兴味地欣赏手上新制的蔻丹,喜眉笑眼:“怡妃的意思,祭服损毁是本宫的过错?”
时辰差不多了,我得添把火。
“娘娘今日穿戴,唯皇后能用,着实逾矩。以庶妃之身,行正宫之事,才是对天不敬。
“祭服损毁,焉知不是上天示警,责问娘娘?”
“大胆!”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皆面如菜色。
嫔妃纷纷后退,与我分隔开。
她们以为我当众出言不逊,讥讽丽贵妃,必定活不成了。
林淑妍勃然变色,目眦欲裂。
“姜离!国寺脚下,你竟诽谤本宫!
“你不是拿不稳香吗?那双手就别要了!”
侍卫将我摁在地上,双臂露在官道上。
林淑妍上了马车,握住缰绳,眼中杀意怨毒交加。
“姜离,凭你也配与我争宠?
“驾——”
骏马嘶吼,车轮滚滚。
指骨“咔嚓”折断的声音,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好似成千上万的针刺向手指,钻心的痛感潮水般涌现。
十指连心,齐齐折断,汗珠和着泪水滴落。
我满眼只见楚东流缺了一只鞋,拼命朝我奔来。
“迎儿——”
我心满意足,放心睡去。
14.
待我睁眼,发现楚东流一直将我抱在怀中。
我的双手裹得粽子一样,稍稍挪动便疼得刺骨。
“嘶——”
“别动!太医说伤到了骨头,得好好养着。”
“迎儿,你可知我有多高兴……”
我无视他炽热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帷幔。
“陛下认错了,臣妾是姜离,不是桐黛公主。”
他从袖口掏出一卷宣纸,上面是我日日写的一句诗。
“东流若未尽,应见别离情。
“这是你送我回郑国那日对我说的。”
我艰难抬起手臂:“再待下去,臣妾只怕活不成了,请陛下放我走。”
楚东流抱紧我:“不会的,有我在……”
我双眼腥红,几乎是冲他嘶吼。
“林淑妍折辱我的时候你在哪儿?颍王逼迫我的时候你在哪儿?燕国灭国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楚东流僵住,对上我的眼睛懊悔不已。
“迎儿,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不必了,你我之间,唯有国仇家恨。”
我踉跄着朝殿门走。
他几步便追上来,从后面环住我的腰。
“迎儿,你还爱我。
“你明明可以帮颍王造反,却处处护着我。我们同榻而眠,你有那么多机会杀我,可你没有下手……
“若你对我没有一丝爱意,为何要吃林淑妍的醋?”
我绝望转身,牵动嘴角,勾起别扭的笑脸:“楚东流,我多希望我从没爱过你。
“那样的话,燕国不会亡,我不会在大火中毁了容貌。
“更不会希冀着此生再见你一面,承受换皮之痛,做了颍王的奸细……”
他抹去我的泪水,陪我心碎。
“锦鸳楼那日,我原想着远远看你一眼就好。阴差阳错,你竟带我入宫。
“以为换了个新身份,我便能彻底放下灭国之仇,继续爱你。
“天不遂人愿,我闭上眼睛整日梦到燕国血流千里,那是我骨肉至亲的性命啊!”
楚东流伏在我肩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我蹭蹭他的发丝,喃喃道:“林淑妍折磨我的时候,我不恨她,反而觉得,这是我应受的惩罚。爱上仇人,我活着的每一天都该受油煎火烹之苦……”
楚东流听我声声如诉,越发不肯放我走。
我爱他?没有。
恨他?也没有。
母妃在时,说我生性凉薄,冷血冷心。
我不会爱,也不会恨。
楚东流于我而言很特殊,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15.
我没有再提出宫的事,楚东流以为我想通了。
我劝他不要惩罚林淑妍,她是丞相养女。
丞相在朝的势力错综复杂,楚东流登基未足三年,根基不稳,还不是与他撕破脸的时候。
他表面答应,实则对丞相已起杀心。
我与他相识七年,最了解他的性子。
面热心凉,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对我言听计从,许我出入任何地方,只是得带着宫人。
养了数月,阴天下雨,手指便如蚂蚁啃噬。
太医也无计可施,气得楚东流斩杀了所有为我诊治过的太医。
我没阻拦,丽贵妃得意之时,他们趋炎附势。重华宫缺医少药的,我吃了不少苦头。
好得差不多,我赶个大早,去明仪宫给丽贵妃请安。
她神色憔悴,眼下乌青。
“贵妃娘娘昨夜睡得不好吗?”
我明知故问。
她要扑上来扯我的头发,被莲枝拉住。
“姜离!你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教他如此冷落我!
“你无依无靠,能嚣张几时?我即刻传书,让爹爹连同朝臣上奏,请陛下杀了你……”
我把玩着茶盘里的白玉薄胎壶,神态自若:“啧,这么蠢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林淑妍,你的脑袋里面装的是草吗?”
她更加疯狂朝我叫嚣,三个人都差点拦不住她。
“你敢骂我?我是贵妃!
“来人!把她绑起来!”
我扬手一扔,玉壶精准砸在她头上,淋了满头茶水。
我急步上前,抓住林淑妍的脖子,慢慢收力。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张着嘴却发不出声,脸色涨得通红发紫。
还差一口气,我松开手。
她浑身无力倒地不起,喘着粗气。
她终于安静,可以好好说话了。
莲枝为我揉手,我蹲下跟林淑妍说话。
“想知道你为何会输吗?
“空有皮囊,以为生了张跟桐黛公主一模一样的脸,便万事无虞了?
“你知道楚东流最讨厌哪种人吗?”
她恐惧地蜷缩着。
“他最讨厌你这种恃强凌弱,无知自大……当年燕王宫,他日日所见,皆是你这副嘴脸。
“后来,欺负过他的皇子奴才,全都死了。”
林淑妍回过味儿,颤声问:“你……你究竟是谁……”
“你学我学了这么久,倒认不出正主了?”
她似是看见地狱恶鬼,吓得瘫软。
“桐黛公主早就死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是……
“兰辛……你快说,她不是赵迎……”
兰辛姑姑越过她,朝我行跪拜大礼。
“奴婢恭迎公主殿下。”
林淑妍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疯子一般仰天大笑:“我是贵妃!我是未来的皇后!
“有我爹在,满朝文武在!陛下再喜欢你,也不能立亡国公主做皇后……”
她说的不错,但我也不想做皇后。
16.
我给林淑妍讲了楚东流屠城的故事,她听完就疯了。
她在宫中树敌不少,又屡次伤我,她自然知晓楚东流不会放过她。
我差人把她囚在寝宫,只留下莲枝和兰辛。
“奶娘辛苦了。”
兰辛恢复过往的样子,温柔怜爱地拉着我的手。
“奴婢不苦,公主才是遭了大罪,奴婢瞧着心疼……”
我叫她放心,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奶娘这些年调教林淑妍,费了不少功夫。”
“是,她底子不错,只是心性愚钝,丞相觉得她好控制罢了。”
我瞧着蹲在墙角的林淑妍,青丝凌乱,眼神空洞,哪儿还有雍容华贵的贵妃模样。
“她愚笨,也方便我们了不是?”
我转而面对莲枝:“兰辛一直都是我的人,她引导林淑妍肆意妄为,说出那些狂妄言语,轻蔑桐黛公主,让楚东流连带着恨上了丞相。
“其实从她进宫那刻起,楚东流和丞相就不是铁板一块了。丞相仗着帮扶楚东流登基的功劳,妄图把前朝后宫死死拽在自己手里,彻底架空他。
“陛下是多睿智的人啊,取天下财以养贵妃,把她和丞相放火上烤。如今天下百姓,可恨极了这位丞相大人……”
莲枝咽了咽口水,摸不透我的心思,迟疑道:“娘娘……”
我捡起林淑妍掉地上的步摇握在手里。
石榴累丝金步摇,价值连城,的确好看。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现在听见真相,觉得我可怕吗?”
她摇摇头:“奴婢不怕。”
我掐住她的下巴,凑近了问:“你不怕,可是我害怕。
“一仆不事二主,身边的奴才有了异心,我睡不安稳。”
她慌忙跪下,连连叩头:“奴婢不敢!奴婢只忠于娘娘一人啊!”
“我和楚东流不死不休,你既是他的人,便跟他一样的下场……”
“娘……娘……”
莲枝低头见到胸口殷红,插着一支金步摇。
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浑圆。
我擦擦手吩咐道:“丽贵妃发狂行刺我,莲枝护主身亡。”
“是。”
17.
楚东流得到消息当即来看我。
“迎儿,你可伤到了?”
“我无事,可惜莲枝……”
他抱着我,心口咚咚作响。
“无事就好,莲枝死了不打紧,我再给你挑个懂事的。”
为他做事的奴婢死了,只得一句“不打紧”,我为莲枝不值。
楚东流真是冷血,和我一样。
他问东问西,一会儿传太医为我诊脉,一会儿把随行宫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嫌他吵,给他赶出去了。
兰辛做了我爱吃的糕点。
“公主,莲枝的后事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嗯,她跟我一场,虽说有异心,我却借她的手透露给楚东流不少消息,也算她有功劳。”
从我言语间对楚东流的思慕,和颍王的首尾,写的那句诗……
透过莲枝大大小小的消息,教楚东流自己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兰辛听得头昏脑胀:“公主直接出现也未尝不可,何必这么麻烦?”
“假若我以赵迎的身份出现,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他会怀疑我的目的,复国?刺杀?
“只有让他相信,我对他的爱大过恨,他才能全心全意接纳我。
“我越隐藏,越痛苦,越纠结,他越相信我表现出的感情的真实。
“楚东流打小的谨慎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今日为皇,那些东西他想甩也甩不掉。一个为了他抛却国仇家恨的公主,足矣令他洋洋自得,迷失自我……”
兰辛恍然大悟:“怪不得您从前说他有野心能成大事,却软弱地一阵风儿便能吹倒。”
吃着故国的糕点,我难得片刻安宁。
快了,快了。
就快尘埃落定了。
18.
林淑妍行刺,楚东流借机责问丞相。
只不过,他把行刺对象安排给了自己。
诛九族的大罪,饶是丞相也消化不动。
林相孤注一掷,反了。
楚东流要领兵亲征。
他来重华宫的时候,我正绣荷包。
“是给我的吗?”
他期待地看我,热烈的眼神下,我点点头。
我没有过多叮嘱,只对他说:“万事小心。”
他欢喜得不得了,一刻也不舍得与我分开。
剩下的日子,他搬到重华宫起居,处理朝政。
我也时不时帮他出个主意。
出征之日,他珍重地把虎符放进荷包,贴身收起来。
“迎儿,待我回来就立你为后。”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
因为,他回不来了。
19.
第一次见楚东流的时候,他在冷宫摘树上的酸杏。
十六岁的少年,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
皇兄说,质子比乞丐还不如,他被整个郑国遗弃了。
旁人欺负楚东流,他只会可怜兮兮承受,毫无反抗之力。
可我分明瞧见他眼底的精光,野狼啃噬猎物的狠厉。
他是个人物,只是不如我。
因为父皇、皇兄皇姐,加上他,谁也没发现我心底的欲望。
燕国与郑国不同,皇子公主皆可继承皇位。
可惜我出生晚,朝堂那些能耐的世家官员,全被皇兄皇姐瓜分干净了。
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逮谁咬谁。
为求自保,我扮天真、装活泼,教别人以为他们一眼便能看穿我心底所想。
母妃出身卑微,我没有靠山,正愁如何夺取皇位。
偏偏楚东流闯入我的视线,他是先皇后嫡子,占着大义名分。若不是他父皇偏爱继后,听信枕头风,他断不会成为质子。
我努力让他爱上我,暗中牵线送他回郑国。
借他的手除掉皇兄皇姐,剩下的,我只需要解决一个他了。
没有楚东流,我大约此生无缘皇位。
多亏了他,我可太喜欢楚东流了。
20.
半月后,前线传来消息。
增援迟迟未到,陛下率军突围未果,中箭身亡。
我取出一个与楚东流一模一样的荷包,交给骠骑将军。
“这里头是虎符,你去燕地调军。”
燕地驻军是收编后的燕国将士,我以桐黛公主的名号下令,他们自然懂得我的意思。
不久,前线告捷。
骠骑将军率军回京。
我坐在楚东流的龙椅上,手握虎符,俯视郑国诸臣。
“先帝无子,传位于朕,众爱卿可有异议?”
这理由太荒谬,傻子都不信。
他们骂骂咧咧。
“后宫妇人,惑乱朝纲!”
“牝鸡司晨,亡国妖孽!”
“女子怎可为帝!”
可是我命大军演练剑舞之后,他们全信了。
楚东流和林相同归于尽,郑燕两国大军尽归我手,满堂臣子,无一人可与我抗衡。
他们折腰叩拜,高呼:
“陛下圣安——”
21.
兰辛扶着我,第一次站在郑国的城楼上。
燕郑合为一国,何等辽阔远大,我一眼望不到头。
“兰辛,前一次站上城楼,我放了一把火,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死脱身……”
“是啊,那日太凶险了。”
回想往事,我兴奋不已。
“值得,冒多大险都值得!”
她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忧,叹了口气:“您从没像今天这样,把内心真正的喜怒表现出来。”
我摸着墙上砖石,冰凉粗粝。
“父皇说,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我学得很好。
“走吧。”
从此,山河万里,尽在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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