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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玫瑰小说明嘉懿秦砚清大结局阅读全文-雪山玫瑰小说最新章节刚刚更新

时间:2023-05-10 14:21:08 来源:xiaoleidm 作者:十三叔 栏目:跨境风云 阅读:

标签: 雪山  小说  玫瑰  章节  更新  刚刚  阅读  结局 
阅读本书更多章节>>>> 嘉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和谁,我也在期待那个人出现,有人说都说性生活得快乐是可以直通灵魂的,我想试一试。” 秦砚清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嘉懿坦然说道:“性教育课上老师告诉我的,还有书上说的啊。”。末了还用疑惑地眼神看着秦砚清,仿佛在说,你都不学习相关知识的吗? 秦砚清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这个明肆,怎么养的孩子,请的都是什么老师! “Stella,比起金钱和权力带来的快乐,我认为性生活带来的快乐简直不值一提,那是最低级的快乐。”,说到这里,秦砚清觉得自己的话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来讲似乎有些露骨,于是默了一会才再次出声: “我的意思是Stella,你应该去找到真正让自己开心的东西,比如弹钢琴?” 在秦砚清眼里,他所拥有的,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站在权力之颠时,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嘉懿立刻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钢琴。” 秦砚清:...... 不死心地接着问道:“那画画?” 嘉懿这次有些迟疑,正当秦砚清觉得自己已经把小家伙的思想扭转过来的时候,她温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喜欢但也不是很喜欢,哎呀,反正它肯定不是最能让我快乐的!” 秦砚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Stella还是个小孩子,慢慢教导就好,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那你长这么大最然你开心的事是什么?” 最开心?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画被一个不知名的大冤种以高价买走的时候,再或者是创业的第一比收入打到自己卡上的时候,想到前者,嘉懿还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一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大冤种”,软乎乎地小声说道: “是凭自己赚到钱。” 秦砚清满意地勾了勾唇,不错,孺子可教也,可还没等他高兴劲过去,小家伙接下来的一句话险些把他气死。 “可是,那都是我前18年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中最令我开心的,可性生活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叔叔难道能保证它不会后来居上吗?” 得,又绕回起点了,秦砚清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狭长的眸子淬着让人看不懂的黑,薄唇微启,一字一句说道: “Stella,你是不是你以为我身上现在没有皮带就不能揍你了!” 嘉懿的脾气也上来了,在她看来,两人只是在讨论一个话题,应该是平和的,在这段谈话中,她一直都保持这样的状态,所以秦砚清莫名其妙地生气,凶自己的时候,她即委屈又生气,理直气壮地掐着腰和他吵: “那你揍我呀!我明明只是没有顺应你说的话而已,你就要冲我发火,你刚刚反驳我的话的时候,我明明一点也没有生气。” “就因为你是叔叔,你是长辈,我们就不能平等交流吗?” 秦砚清的理智被女孩的一句句逼问击得丢盔卸甲,逐渐溃败,他不再说着要揍她,沉着一张能拧出水的俊脸,把人带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备用书房。 嘉懿几乎是被他拎过来的,胳膊被捏的生疼,美眸含泪,委屈极了,但她死死地憋住,才不想表现得那么没出息。 备用书房的阳台宽敞明亮,上面摆着一张高桌子,没有放凳子,秦砚清让她站在这里,然后去把经济学配套的习题拿过来,拍在桌子上,冷声命令: “不是喜欢听老师的话吗,来,给你一个小时,把上节高数课讲过的练习题做了,做不完不要睡。” 清园是别墅区地理位置最好的一栋,这个备用书房是清园最靠近临栋的地方,现在灯火通明,对面如果有人站在阳台上,可以轻而易举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看小家伙想哭,秦砚清狠着声音提醒: “想哭就哭,刚好让邻居好好看看不听话的孩子是怎么被教训的!” 还未发出的哭声被嘉懿立刻憋了回去,她噙着泪花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看到以后,然后用力捏着笔,慢吞吞地开始演算做题。 刚开始还好,到后来越做越委屈,大滴的眼泪落在刚写好的计算过程上,笔墨痕迹瞬间被模糊,做完最后一道,她放下笔,擦着泪呜咽着说道:“我讨厌这样的叔叔。” 第 15 章 爱哭的娇气包哭了! 不是讨厌,而是讨厌这样。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秦砚清想轻松地说,无所谓,你讨厌就讨厌,这个世界上恨不得我死的人多了,或是像上次一样和她讲道理,说他是个立体的人,有很多面,但话到嘴边转了又转,却怎么也说出来。 玫瑰再娇软也是带刺的,他不知如何去形容小家伙现在望着他的眼神,倔强又破碎,偏偏又美得令人惊心动魄,像是在雪山崩塌前长在悬崖边的玫瑰,让他无论无论怎么做也把握不到,因为一切都是一场幻境,因为雪山哪里会孕育玫瑰呢? 清凌凌的月光照得人孤寂,嘉懿哽咽着,不停地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这个生日过得过于割裂,是梦幻与现实的差异本就这么大吗,那个温柔唤她公主的秦叔叔就像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水晶鞋,限时出现的吗?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被泪水打湿的习题已经在温暖的室内逐渐干涸,只是被晕染开的字迹再难恢复如初,秦砚清觉得自己应该道歉,但无论如何他都低不下去这个头。 留下最后一滴泪,嘉懿合上习题,低声说了句“我先去睡了”以后率先离开,留秦砚清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那抹倔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时,秦砚清瞳孔猛得一紧,毫不犹豫地大步追上,把人拉入自己的怀里,单手抱着她的腰,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Stella,对不起,让你看到了我糟糕的一面。” 嗓音温柔缠绵,似轻叹似妥协。 嘉懿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乖乖地任由秦砚清抱着,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她觉得有些痒,于是缓缓地转过身,用双臂环着男人劲瘦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不喜欢叔叔总是用长辈的身份压我,一点也不喜欢!” 听着女孩的声音从清冷恢复成从前的软糯,秦砚清松了一口气,两人还拥着站在走廊上,可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恰好前面就是他的卧室,秦砚清牵起嘉懿,两人回了他的房间。 昨天嘉懿在这里睡午觉时把垂耳兔落在了他卧室的床上,他第一次见小家伙和他真的生气,但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把垂耳兔拿过来,放进她的怀里,嘉懿双手抱着大兔子,一屁股坐在黑色的柔软的大床上。 秦砚清卧室里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样好闻,嘉懿觉得每次闻到这个味道,都会很安心。 两人继续刚刚的话题,秦砚清挨着她坐下,问: “为什么,就连你爸爸对你也有严厉的时候不是吗?” “不一样。”,嘉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说过了叔叔是不一样的人。” “嗯。”,秦砚清蓦地回忆起了玫瑰枪撞在他胸口的酥麻感,当时这个小鬼也说他是个不一样的人,是个好人,他点头,“我知道,在Stella心目中我是个好人。” 嘉懿回想起自己那天说的话,现在想来却又有些不对,但她说不出来此时心里那种复杂的感觉,索性直接往后一躺,裹着被子就要睡觉,睡觉会遗忘疑惑。 秦砚清:“你困了吗,困的话我送你回房间睡觉。” “我要在这里睡。”,嘉懿把被子扯到下巴那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纤长的睫毛轻颤,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行,Stella,回你自己的房间睡。”,秦砚清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嘉懿慢悠悠地睁开眼,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昨天中午我们还在一起睡午觉,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 当然是男女有别,昨天中午是他看着嘉懿在自己的床上睡午觉,和现在两人一起睡简直天差地别,秦砚清心里更加确信明肆请的那个教授性教育课程的老师水平低下了,最基本的男女有别不教,净教一些有的没的。 他的耐心不知不觉已经被这个小家伙训练地无限延长了,但凡换个人敢这么一句接着一句反问他,早就被扔到后山了,但现在他不得不耐心解释: “不一样,男女有别,况且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更不能这样了,快起来,我送你回房间睡觉。” “可是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除了年龄还有什么具体的差别吗?况且我十岁的时候躺在你旁边睡觉你怎么不说男女有别呢?” 意识到这个小鬼满嘴歪理在这和他绕,秦砚清觉得自己还是对她太好了,还敢提十岁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他受着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那个小家伙当时小小一只,躺在他身边,穿着带着尾巴的卡通睡衣,用屁股对着他,他只当躺了个毛绒玩具在身边。 耐心耗尽,秦砚清不再纵容她,严肃地说道: “Stella,你是个成年的女性,是一个可以拥有性生活的女性,而我也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并且我的性行为会带有攻击性,我们两个不同,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嘉懿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是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好像是这样,但想了一会她接着犹豫地问道: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过性生活吗?” 秦砚清被气笑了,看来还是得揍,他两指捏着嘉懿尖细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向衣柜,然后语气森冷地说道: “Stella,看到那个柜子了吗?里面放了几十条皮带,想让你的屁股今晚开花就接着赖在我床上!” 哦豁,大魔王秦叔叔出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嘉懿奋力挣脱开男人对自己下巴的钳制,迅速掀开被子跳下床,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砚清躺在床上,被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包围着,身边还放着那只蠢蠢的垂耳兔,见鬼,他竟觉得十分舒心,似乎自从嘉懿来了以后,他的心情每天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这让他重新陷入了困扰。 第 16 章 撒娇的娇气包 京市顶层那一小撮圈子里都在相互打听,秦砚清发在朋友圈的那个小公主究竟是谁。 曲臻看到那条朋友圈时,正坐在家庭聚会的餐桌上,父母还在一旁耳提面命,要求她赶快把秦砚清拿下,饶是她脾气再好也被整日的念叨逼得急了,懒得和他们吵,直接拿起手机离席。 听着责骂她的声音越来越淡,直到消失时,她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才有心思去仔细观察秦砚清刚刚发的朋友圈。 照片上的少女唇红齿白,肌肤胜雪,标准的鹅蛋脸,巴掌大小,鼻子翘挺,一双眼睛像是浸润在水中一样透黑干净,五官精致到毫无瑕疵。 年纪看起来不大,脸颊肉嘟嘟的,还带着婴儿肥,侧卧的姿势让肩颈线条宛若天鹅般优雅,天真中带着魅惑,浑身散发着高贵和自信,曲臻脑子里过了一遍京市圈子里的名媛,发现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 像这般漂亮的女孩如果是京市圈子里的,早就争出一阵血雨腥风了。 她看了眼秦砚清这条朋友圈的配文:小公主生日快乐。 小公主? 她把图片放大,仔细去看少女身上佩戴的首饰和穿着的礼服,看到锁骨中间那颗夺目的粉钻时,曲臻认出了这是前不久京市突然取消的那场拍卖会上的核心拍卖品——卢洛玫瑰,是前不久在南非安哥拉开采出的一颗300年未见过的稀世粉钻,重达170克拉,聘请了知名设计师进行切割设计成一整套的首饰。 她心动这颗粉钻很久了,这次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态,但没想到就在开拍的前一天,主办方突然宣布此次拍卖会临时取消。 曲臻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拍卖品出现了问题导致拍卖会无法如期举行,但这时候主办方会给出明确的取消原因,第二种是有人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提前高价买走拍卖品。 她记得,这次拍卖会宣布取消时,主办方并没有给出特定的原因,那应该就是后者了,既然能让拍卖会直接进行不下去,那只有一种可能,提前有神秘买主高价拍下了所有的拍卖品,在京市有这个手笔的除了秦砚清,她想不出来第二个。 另外,照片里女孩穿的裙子,曲臻觉得十分眼熟,于是保存那张照片,准备待会问一下她那位意大利的设计师朋友。 这条朋友圈在整个圈子里激起了血雨腥风,但都不敢在评论区造次,除了一个人——程闫 和评论区一溜地跟着秦砚清祝小公主生日快乐的评论不同,程闫的评论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哟,秦二爷今年不用往港城飞了,我说怎么最近人喊不出来呢,原来在家陪小公主呢!] 曲臻立刻就分析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一是这个女孩是港城的,二是秦砚清和这个女孩认识很多年了。 —— 上午九点,秦砚清准时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一份最新的融资报告,看着看着脑子里就开始浮现昨天生日的画面,除去最后一点小插曲,小鬼脸上的笑容几乎没停过,他心里燃起了几分得意,养一个小孩也没这么难嘛! 齐言走到办公室门口,看门虚掩着,想着这个会比较急,于是想也不想地推门而入,没想看会看到老板笑得一脸荡漾的样子,他脚步一顿,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象征性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接着他见识到了一个人的变脸速度有多快。 从温柔到冷酷只用不到一秒钟,他默了几秒,提醒道: “sir,金融局没按约定的日期进行二次加息,反而延迟了一周,现在金融局的人已经到楼下了,说是想和您亲自见面谈一谈相关事项,避免股市再起风浪。” “另外,关于和海城的合作项目可能要加速了,目前资金周转健康,早点进行利于下一阶段深度合作,您是否要亲自去一趟海城?” 齐言看着坐在真皮座椅上,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的老板,也不知对方是听进去没有,秦砚清转了转手中的钢笔,看了眼齐言,问道:“像Stella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他今天出门上班时看到她在客厅里指挥佣人往墙上挂秦思礼送她的那幅画,想来应该是很喜欢。 齐言:..... 合着真是一点都没听! “您投其所好就行。” 投其所好?秦砚清想到画画应该是嘉懿唯一一个还算喜欢的事情,这好办。 “齐言,你把手里的工作先分下去,去找国际知名的设计师,给清园设计一个画室,要快,最好年前完工。” 齐言:...... “好的,我立刻去办。” “对了,你去问许歌,上次订的那批裙子什么时候能到。”,他记得嘉懿似乎快把衣帽间的裙子穿了一遍了,但新的还没有送到。

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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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 “是。” “对了,公司的除尘和空气净化做好了吗?”,秦砚清记得自己有一天回家看到那个小家伙像被困住的小鸟一样窝在窗边,怪可怜的,既然曾经说要带她出来玩,那就得遵守承诺。 ...... 齐言:“做好了” 交代完刚刚思考的一切,秦砚清想起来齐言刚刚好像提到了有人想见他,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齐言:...... 他又把最开始的话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在问到“您要不要亲自去一趟海城时。”,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你去吧,也不是什么大项目,不需要我亲自出面。” —— 随着初雪的降临,京市的冬天也正式宣告到来,零下的温度让初雪凝在清园的阴凉处迟迟不能融化。 嘉懿站在衣帽间,看着一排排精致华丽的小裙子,悲伤地叹了口气,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尽管壁炉整日都在熊熊燃烧,她还是觉得骨子里有一股寒意。 漂亮宝贝,等春天我再来宠幸你们。 她把秦砚清早上给她拿的裙子放回去,然后钻进衣帽间的最下层,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被塞在最角落里的一套灰色的卫衣和运动裤,套在身上,细腻的软毛接触到肌肤,嘉懿觉得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过就是衣服的颜色和头上领带的颜色有些不搭。 换好衣服以后她想起了秦思礼说今天要来找他玩,于是抱着画板早早地去了客厅等候,瑞恩在指挥佣人把家具归位时,眼里闪过一抹灰色的倩影。 “嘉懿小姐这么穿也很漂亮。”,这是瑞恩第一次看嘉懿穿除了裙子以外的衣服,衷心地夸赞,穿着运动服的嘉懿看起来少了几分精致的优雅,多了几分少女的活力。 “谢谢瑞恩爷爷!”,嘉懿盈盈一笑。 整个清园都因为嘉懿的到来染上了生机,从秦砚清到瑞恩,再到底下的佣人,都很喜欢漂亮活泼的嘉懿,有教养的小公主走到哪里都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秦思礼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背上背了个包,里面放了一只猫。 嘉懿看到那只猫时两眼放光,但因为有哮喘,只能隔着猫包羡慕地和猫猫打招呼,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高贵优雅。 “这是我准备送给那个姐姐的。”,秦思礼在嘉懿耳边小声说道。 说到那个姐姐,嘉懿把昨晚和秦砚清的对话总结了一番,对秦思礼说道:“你放心,你哥哥不喜欢男人。”,他只是单纯厌恶性生活而已。 “这样啊,不过我哥那天和我爸打电话发了好大的火,现在家里没人敢再提联姻的事情了。”,秦思礼有些庆幸,同时也有些羡慕哥哥在家里说一不二的震慑力,“我觉得我的胜算又多了一些!” 看着少年眼里的信心满满,嘉懿真心地为他加油。 从二楼下来的佣人手里抱着嘉懿昨天过生日穿的裙子,上面沾了一点蛋糕,需要专门清理一下,秦思礼注意到以后戳了戳还在盯着猫看的嘉懿的胳膊,拿出手机,兴致冲冲地示意她看屏幕。 “看到没,昨天你过生日,我哥专门发的朋友圈,这还是他第一条朋友圈呢!” 嘉懿好奇地凑过去看,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月亮头像,她从昨天到现在没看手机,自然也不知道秦砚清居然发了朋友圈祝自己生日快乐,看到秦思礼手机里的内容,她赶紧拿出手机点赞,然后评论: [谢谢秦叔叔!>ω<] 秦砚清看到这条评论时,刚从最后一个会上脱身,正坐在回家的车上,看到后缀那个可爱的颜文字,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 17 章 心烦意乱的大魔王! 佣人已经把晚餐摆好,秦思礼早早地就离开清园去送猫了。 嘉懿一个人坐在长餐桌上捧着脑袋等待陪自己吃晚饭的人回来,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眸子亮起,然后小跑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身上除了有很淡的烟草味以外没有上次那样刺鼻的酒味,嘉懿很喜欢,想多抱一会儿时,却被两只大掌掐着腰抱起,秦砚清有健身的习惯,轻轻松松就把人像抱小孩一样抱起,嘉懿惊呼一声,赶紧环着男人的脖子。 刚刚被抱起的时候,卫衣往上面跑,一截细腰露在外面,男人掌心温度灼热,贴在她的肌肤上,让嘉懿觉得她整个人像过电了一样爬满了酥麻的感觉,脑袋短路了一下,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她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得左右乱瞟几眼,准备把衣服往下拽一小时,秦砚清先她一步,帮她理好衣服以后,还顺便替她整理了头发,干燥温热的触感从侧脸到耳垂轻轻扫过,动作亲昵又自然。 嘉懿刚刚心里那点怪异瞬间荡然无存,亲昵地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大掌上,惹得秦砚清低笑,顺势捏了一把,雪白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真是娇气! 注意到今天小家伙穿的是卫衣,秦砚清边抱着人往餐厅走边问:“怎么不穿裙子了,剩下的不喜欢吗?” 她回过神,唇瓣动了动,小声说道:“不是,太冷了。” “嗯,明天新裙子会送过来,都是长袖的。” 秦砚清也觉得再穿夏天样式的裙子不合适了,所以订这一批裙子的时候特意交代要秋冬款的。 吃饭的时候,秦砚清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齐言发过来的企业微信,说是设计师已经联系好了,和他确认装修的日期和样式,他看了眼对面嘴巴塞得鼓鼓,正在努力和盘子里的牛排作斗争的女孩,问道: “Stella,我打算给你装修一个画室,我把齐言微信发给你,他会给你发图纸,你选一个样式就好,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他提。” 嘉懿努力地咽下那一大块牛排,喝了一口果汁以后,甜甜地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她又可以接着画画,然后骗叔叔的钱了耶! 见她喜欢,秦砚清垂头继续切牛排,心里再次感叹,养一个小孩真的很轻松。 吃完饭,秦砚清要上楼做例行的心理咨询,嘉懿则要回房间写布置好的作业,两人牵着手,边往楼上走,边低声地聊一些今天发生的事。 两人在二楼的楼梯口分开,秦砚清走到心理咨询室门口的时候,注意到了站暗光里的瑞恩,看样子等他很久了,秦砚清放下了准备开门的手,示意对方有话快说。 瑞恩在男人幽深清冷的目光中深吸了几口气,做好心理建设以后,才坚定地开口:“先生,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秦砚清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心理咨询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两人去了书房。 书房里,瑞恩没有绕圈子,直戳了当地把心里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先生,您和嘉懿小姐的感情和日常相处似乎有些过去亲密了,已经突破了长辈和晚辈该有的界限。” “嘉懿小姐天真烂漫,但我相信,先生您是个明白的人。” 他也是考虑了很久才选择说出这番话的,或许先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和嘉懿小姐之间的举止亲密地就像恋人一般。 直到佣人敲门提醒说纪医生已经到了,秦砚清才回过神来,瑞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但他的话一直回响在秦砚清的脑海里,他和Stella,感情真的很亲密吗? 在做心理咨询时,秦砚清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困恼。 “我觉得我的情绪一直处于波动的状态,可能很早就开始了,但是最近我才意识到。” 纪辰点了点头,简明扼要地记录下关键点: “是那幅画引起的吗?” 秦砚清冷眉微蹙:“不全是,但我在看到能让我情绪波动的那个人时,总会想到那幅画,觉得她似乎就是画里的少女,但我觉得这很荒谬。” 纪辰勾了勾唇:“秦先生,你或许是对她动心了。”,说完,似是觉得单说这一句话有些直白,他忙不迭地接着补充:“秦先生,动心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情绪,你不用为此烦恼。” 秦砚清觉得这话十分荒谬,慢悠悠睁开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从中迸射出阴冷的暗光,薄唇轻起,果断地否定:“不可能,我只是她的长辈而已。” 纪辰默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的病人似乎是在用“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刻意为自己的动心洗脑以后,为了确保心理咨询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把要说的话转了弯: “那我们换个说法,她对你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所以你不自觉将其代入那幅画,看似是她在影响你,实则还是那副画在影响你。” “但我们也不排除,在看到那个能牵动你情绪的人时,你所做的一切都出于本能。” 秦砚清很满意第一个回答,对于纪辰给出的第二个可能性,他自信地勾了勾唇,悠悠说道: “不可能,我的本能是物为己谋利。” “另外,我不需要爱情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的爸爸救过我的命,我是他的长辈,现在又代替他的爸爸照顾她,对她好一些是应该的。” 字字句句都在否定纪辰的猜测和瑞恩的话,这么说着,秦砚清觉得自己的理智归笼,示意咨询继续。 纪辰:“您说的对,所以目前还是那副画对您的困扰在持续,我建议你还是尽快找到那副画的作者,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找到她然后杀了她吗?” ...... 纪辰叹了口气:“先生,我建议你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根源。” 秦砚清满不在乎地说道:“在我这里,解决根源就是解决问题,如果找到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让他被困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纪辰有些哑口无言,但思索了一番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帮助病人向善,而不是走极端,于是接着劝道:“先生,您似乎忘记了是画帮助您走出困境,免于遭受噩梦的日夜折磨,您这么做是恩将仇报。” 秦砚清猛得坐起身,眉眼间尽是不耐烦,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话今天太多了。” 纪辰深吸了一口气,他从10年前就开始做秦砚清的私人心理咨询室,如果不是给的钱太多了,他绝对不允许对方轻易否定他这个在心理学界叱咤风云10年的天才咨询师! “那今天的咨询到此结束,秦先生,你的情绪除了受到那副画的影响以外,其他时间都处于正常的状态,祝您生活愉快!” 秦砚清确保自己的情绪波动还是因为那副画以后,整个人都放轻松了几分,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清冷自持地模样,不疾不徐地系好西装的扣子,送纪辰离开。 路过客厅,他看到嘉懿已经写完作业坐在屏幕打游戏时,蓦地想到了上次她喊纪辰的称呼,心下一动,停下步伐,他略微提高嗓音喊道: “Stella,过来和纪医生打招呼说再见。” 男人清淡的语声传入耳际,嘉懿恰好拿下五杀,松了一口气以后放下手柄,赤着脚跑过去站在秦砚清一旁,乖巧地说道: “纪叔......”,最后那个叔字还没说出口,柔软手心就被人重重地捏了一下,力道很大,像是警告,嘉懿吃痛地皱了皱眉,接着男人又低又轻的声音响起:“Stella,要有礼貌,喊纪医生!” 意识到自己喊错了,嘉懿连忙单用手捂了一下嘴巴,赶紧改口: “纪医生再见!” 纪辰嘴角挂着温和地笑,拖长声音回:“小公主再见,如果。”,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用眼神催促他赶紧离开的秦砚清,接着说道: “如果想知道关于秦二爷的事可以来问我哦。”,这家伙的变态心理证据他都记录在案。 秦二爷? 嘉懿只注意到这个称呼,仰头惊奇地问道:“哇哦,叔叔,你还有个称呼叫秦二爷啊,听起来还挺老的!” 纪辰看着黑着脸要发火的秦砚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天的秦二爷和上次一样,全身上下嘴最硬,短短不到一分钟,情绪就换了三换,他倒是要看看这位病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第 18 章 嘴硬的大魔王! 上午八点,秦砚清站在衣帽间里,手指划过一排摆放整齐的领带,漫不经心地思考着今天给那个小家伙扎头发用哪一条好,昨天定制的裙子已经送到了衣帽间,清一色的丝绒长袖公主裙。 修长如玉的指尖在一条墨绿色的领带前停下,嘉懿似乎还没有穿过这个颜色的裙子,小家伙那么白,穿起来会很好看。 他拿着领带和裙子走到嘉懿的房间门口时,碰到了从三楼下来的瑞恩,四目相对,昨天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秦砚清收回目光,推门而入。 关于昨天的提醒,他只说一次,如果先生适可而止,那他将为他和嘉懿小姐感到庆幸,如果先生放任自己沉迷,那他将会祝福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 瑞恩知道,刚刚先生在和他对视的瞬间已经做出了选择,尽管他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越界。 嘉懿其实早早地就醒了过来,窝在床上等着秦砚清的到来,看到八点钟如约而至的男人,她坐起身,伸出手臂,娇娇软软地说道:“叔叔,我要抱抱。” 秦砚清几步就走到窗前,看着女孩微湿的睫毛,放下手中的衣服和领带,正准备伸手去抱她时,先被她扑了个满怀,少女就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粉唇里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声,使劲往他的怀里钻,身体的零距离让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单薄的小肩膀在轻轻耸动。 他扫了一眼凌乱的大床,发现粉色的枕头上大片的水痕时,心尖被刺了一下,他几乎可以想到,少女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被子里,偷偷娇泣的模样。 “怎么了?Stella?”,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温柔。 人在委屈时最怕依赖的人用温柔把自己包围,嘉懿扬起那张白生生且透红的小脸,睁着水汽弥漫的泪眼,咬着唇缓缓说道:“我梦到爸爸有危险了!” 她凌晨五点被噩梦吓醒,梦里爸爸浑身都是血地朝一条街道走去,嘴里在喊她的名字,而被困在原地拼命喊着“爸爸”,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他回头,梦里的情境过于真实,她醒了以后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流泪到现在。 秦砚清轻叹了一口气,万分怜惜,他单手托着女孩的臀,让她上半身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哄:“Stella,不要担心,你爸爸很厉害不会有危险的。” “你看,那不就是他送给你的项链吗,他如果真的有危险,哪有功夫去给你买礼物?” 注意力被转移,女孩的抽噎声渐缓,在他一声一声的安抚下平复了情绪,秦砚清抬手理了一下她被泪水打湿的乌发,轻轻捏了一下嘉懿肉嘟嘟的小脸,温声说道:“以后做噩梦不管几点立刻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好吗?” 以后?嘉懿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那叔叔会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秦砚清轻松地回答,他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可以他会一直以长辈的身份守护着这个小家伙。 男人温柔的目光将她整个人望人入眼底,嘉懿愣住,接着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很轻,稍纵即逝,是一个珍重的吻,不带有任何情欲。 “好了,Stella,你应该再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守着你,直到你睡着,不要再害怕了好吗?” 秦砚清准备把人放回床上时想到小家伙偷偷哭了这么久,枕头已经湿了,他想也没想地直接抱着人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佣人正在定时更换床品,看到先生抱着嘉懿小姐出现在房间里,震惊地愣在原地,这个时间,先生不是已经去上班了吗? “快点换。” 不耐烦地催促声响起,佣人立刻反应过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嘉懿垂着小脑袋趴在秦砚清的肩膀上,回想着刚刚的那个额头吻,她和秦叔叔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这样做会不会太亲密了,秦砚清微微侧脸,小家伙心事重重的样子映入眼帘,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 “没......没什么。”,嘉懿连忙摇了摇头,然后偷瞄了一下男线条凌厉的侧脸,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飞快地伸长脖子,在男人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紧张得观察着他的反应,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时,松了口气。 秦砚清抬手轻轻碰了碰被女孩吻过的地方,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怎么我还没有走呢,就先给了我一个分别吻,Stella的礼仪是不是记错了?” “因为叔叔刚刚也吻了我的额头。” 秦砚清默了一会,恰好此时佣人把铺好了,他弯腰把人放进被子里,然后在她的额头上再次轻轻落下一吻。 “好了,刚刚我吻早了,现在才是离别吻,Stella,晚上见!” “叔叔再见!” 说完以后,嘉懿赶紧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企图掩盖自己心狂跳的声音,所以这是离别吻,是很正常的,她不断这么安慰自己。 离开卧室的瞬间,秦砚清靠在墙上,烦躁地扯动领带。 他说谎了,在嘉懿吻他额头的时候,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崩塌,浑身地血液在沸腾,他居然像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可耻地生出了欲念,对着自己朋友的女儿,并且还扯出礼仪来为自己圆谎。 简直糟糕透了! 女佣把在秦砚清卧室里的所见悄悄告诉了瑞恩,她总觉得先生对嘉懿小姐很不同,如果不客气地说,她觉得先生有些禽兽,嘉懿小姐还那么小! 瑞恩听了以后毫不惊讶,并警告那个女佣立刻闭嘴,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嘉懿躺在秦砚清的床上,一觉睡到了中午,她擦着拖鞋慢吞吞地来到客厅时,发现秦思礼又来了,并且依然带着那只波斯猫,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把它送人了吗?” 秦思礼长叹了一口气,郁闷地摆了摆手:“别提了,她不要,我偷偷放在她公寓门口,结果她不要,让人给送回来了。” 居然会有人拒绝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嘉懿走过去,抱起太空舱,和那只慵懒的波斯猫对视,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漂亮极了! 第 19 章 逃跑的娇气包1 居然会有人拒绝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嘉懿觉得不可思议,走过去抱起包包,通过太空舱和那只慵懒的波斯猫对视,看着小家伙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嘉懿觉得漂亮极了! “小可爱,我真想抱抱你!” “别!”,秦思礼闻言伸手就把猫包抢回来,护在怀里,警惕地说道:“你小心发病了!到时候我哥会打死我的!” “好吧!”,嘉懿就像泄了气地皮球一样瘫在沙发上,感叹道:“好烦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病!”,不能跑得太快,不能碰鲜花,不能出门,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 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洒进客厅,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散着好看的光晕,嘉懿整个人浸润在阳光里,肤色是透明的白,绝美的小脸跨着,秦思礼看了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来清园了这么多次,亲眼见证了嘉懿的生活有多么无聊透顶。 他冲不远处的佣人招了招手,让她把猫拎得远远的以后,身子往嘉懿身边挪动了几分,悄悄地说道:“要不我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 嘉懿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看秦思礼不像说谎以后,脸上才绽开明媚的笑意,愉悦像是要从嘴角边的梨涡中溢出来,开口连嗓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 “真的?” 秦思礼心一惊,赶紧上去捂住她的嘴,左顾右盼确保周围没有佣人后,才缓缓松开手,提醒她:“声音小点。” 嘉懿懂,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往秦思礼旁边凑了几分,支着耳朵听他讲话: “清园西北角有个小门,通往后山的,但是我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回清园的正门口,我待会带你从那里走,然后让司机在门口的树下等我们,等玩完以后,我们再悄悄地从小门回来。” “可我们这么大两个人,半天不见,瑞恩爷爷肯定要怀疑的,不行不行!”,嘉懿刚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细想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可靠。 秦思礼挑了挑眉:“这有什么的,我们待会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们两人去顶楼的玻璃房画画,不让任何人打扰不就行了,并且,你的指纹能打开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我们先去地下车库,然后绕到西北角出去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以后,嘉懿通知佣人说要画画,不许人打扰以后,快速去衣帽间,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穿上,又带着口罩帽子和围巾,把自己包成一个小粽子,然后和秦思礼一起鬼鬼祟祟来到电梯前,环顾四周确保安全以后,输入指纹,电梯门打开,两人快速闪进去。 “叮——”,地下车库到达,里面摆放着数百辆限量版的豪车,秦思礼看的眼都直了,嘉懿拉着他的胳膊催促:“别看了,没出息,快走!” 成功离开清园,嘉懿看着萧条的荒山和脚底下的羊肠小道,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刚刚从地下车库到西北角短短几分钟,她害怕得险些喘不过气。 冬日的山体一片荒凉,杂草枯成褐色,上面凝结着银白的霜,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光,嘉懿踩着杂草,跟在秦思礼的后面,慢吞吞地往前走。 “这就是你说的几分钟就能到正门的小路。” 走了十分钟,嘉懿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有些微微喘气,秦思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以为不会有多远的,来来来,我背你。” 说着他就蹲下来,双手往后摆了摆,示意嘉懿上来,嘉懿皱眉想拒绝,但是看了看前面不知还有多远的路程,不情不愿地爬了上去。 “嘶——”,秦思礼背着嘉懿想要起身的瞬间,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趔趄了几步,险些没起来,要不是他有健身的习惯,核心力量强,两人早就摔在地上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是背上的人是个瓷娃娃碰不得摔不得。 “没想到你看起来那么瘦,背起来一点也不轻。”,秦思礼边往前走边扭头冲背上的嘉懿说道,嘉懿鼓了鼓脸颊,手撑着眼皮做了个鬼脸,然后双臂稍稍用力勒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一次!”,秦思配合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嘉懿哼了哼不做声。 往前又走了一会,秦思礼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适,忙又补充道:“我可没有说你重的意思,估计是你今天衣服穿太厚了导致的,跟个球似的!” 嘉懿缩了缩脖子,挡住试图钻入脖颈中的寒风,嘟囔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出门,害怕冷嘛。” 带着寒意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割面的疼痛感,嘉懿带着口罩,围着围巾,缩着脖子,没有明显的感触。 秦思礼为了好看,上面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配着黑色夹克,本以为会冷,但背着人走了几步额头上还出了汗。 小路两边的枯草被踩得更加萎靡,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秦思礼胳膊开始打颤,观察这条小路终于要走到头时,他停下了脚步,重重地喘了口气以后对背上的嘉懿说道: “嘉懿,你还是下来走吧,我实在是背不动了。” “奥。”,嘉懿慢吞吞地从少年的背上滑下来,却因为踩到湿滑的草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好穿得厚,不疼,她慢慢地爬起来,看着还在大口喘气的秦思礼,嘉懿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她真的很胖吗,明明秦叔叔抱她时,轻轻松松就举了起来。 “谢谢你背我这么久!” 秦思礼单手撑着膝盖大喘气,另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没事,走吧,车就在前面。” 坐上车以后,嘉懿把厚厚的羽绒服脱掉,整个人瘫坐在那里,山路真的太难走了! 秦思礼擦了擦汗以后扭头看了看嘉懿红扑扑的小脸,确保她身体没事以后才吩咐司机开车,车子路过清园门口时,嘉懿心一紧,等彻底出了这片别墅区以后才放松下来。 “嘉懿,有一说一,你好像真的比之前胖了点。”,秦思礼回忆着两人第一次见面,嘉懿坐在那里弹钢琴的模样,纤纤弱弱,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气色好多了,脸上的肉也多了,他觉得这样的嘉懿超可爱! 嘉懿闻言把手从下摆伸进卫衣里,捏了捏肚子的肉以后,对着秦思礼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然后又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肉确实比之前多了,她戳了戳秦思礼的胳膊,问:我需要减肥吗?” 她最近吃的好像是比之前多了,除去正常的一日三餐以外,每天秦叔叔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个小蛋糕当做宵夜,她上完课以后秦叔叔会让人给她端一杯牛奶,配着蛋糕一起吃,庄园里也会不定时出现很多进口的零食,她无聊了就爱抱着零食桶吃半天。 因为她骨架小,所以看起来很瘦,实际全身上下全都是软肉。 “不用。”,秦思礼回答的斩钉截铁,“只是说你比之前胖了点,不是说你需要减肥的意思。” 他从小就在京市的富贵堆里面长大,整日见多了那些大小姐为了保持身材天天吃草的样子,小身板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了,嘉懿是他见过身材最正常的女生了,白白嫩嫩,圆圆滚滚,超可爱的好吗! “我也觉得我不用,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嘉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窗外逐渐热闹的景色吸引了,兴致冲冲地问道。 第 20 章 被当场抓获的娇气包 再过两周就是圣诞节了,按照往常的惯例,商场应该会有预热活动,秦思礼昨天听那群发小说了一嘴,说国贸今天有大型的圣诞节画展,他是学美术的,嘉懿也喜欢画画,他们两个去那个地方应该挺合适的。 嘉懿听了以后也觉得不错,其实只要能出来,去哪里她都很开心! 国贸一楼大厅人来人往,秦思礼害怕弄丢嘉懿,特意买了个气球绑在她的手腕上。 商场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嘉懿一会就感觉浑身汗涔涔的,便把羽绒服脱掉,像在家里一样只穿了一件长袖丝绒裙,脖子上戴了一条今天随手拿的项链,一侧的头发被她用发卡别了起来。 “慢慢人就多了,口罩不许摘掉,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和我说好吗?”,秦思礼拿过嘉懿的羽绒服,低头在她耳边再三叮嘱。 “嗯嗯,我知道的!”,嘉懿漂亮的大眼里闪着光,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瞅西看,什么东西都想买一点,不一会秦思礼手里拎着四五个毛绒玩具,在后面哀嚎说别买了,拿不下了,而她自己手里也拿了三只,这才作罢。 距离圣诞节预热画展还有一个小时开始,秦思礼在二楼咖啡店订了一个绝佳的观展位置以后,把兴致冲冲想接着逛得嘉懿给按在了沙发上,开什么玩笑,外面已经开始人挤人了,空气也逐渐稀薄,再接着逛,这个瓷娃娃的哮喘肯定要犯了,要真有点闪失,他哥非杀了他不可! 嘉懿知道自己的身体特殊,也没再强求,抱着杯加了糖的热牛奶窝在沙发里慢慢喝着,笑意盈盈地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商场里已经开始放起了圣诞歌,三米高的圣诞树上挂满了礼物,圣诞老人装扮的人员在向路过的人群发糖,她和秦思礼刚刚也得到了一颗。 咖啡厅外的不远处,两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咖啡厅里低着头玩手机的秦思礼,其中一个短发的女人拍了拍身边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女人,指着咖啡厅里的人说道:“臻臻你看,这不是秦家那个小少爷吗?” 曲臻把手机放进包里以后,顺着温酒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不过最吸引她目光的还是坐在秦思礼右边的那个女孩,只需一眼,她就认出,这个女孩和秦砚清朋友圈照片里的人是同一个。 “他旁边还有个女孩,长得好漂亮啊,跟个洋娃娃似的,这是哪家的千金,我怎么从来没在宴会上见过?” 温酒显然也注意到了秦思礼旁边的那个女孩,不由得感叹世界上还能有这么精致的人,曲臻回神,理了理头发,说道:“既然遇到了,就过去打个招呼呗!” 咖啡厅里演奏的钢琴曲是昨天上周秦叔叔刚教过她的,嘉懿拿着吸管边喝牛奶边欣赏曲子,秦思礼则拿着手机,不断点开备注为“姐姐”的对话框,看着昨天自己发的信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以后,面上添了几分失落。 “思礼!”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思礼循声望去,“姐姐!”,他整个人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惊喜地喊道。 曲臻拉着温酒在两人对面坐下,对服务生招了招手,然后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装作惊讶地问道:“你旁边这位是?” 秦思礼还停留在和心上人偶遇的巨大喜悦的冲击之中,直勾勾地盯着曲臻看,根本没听到女人说了些什么,嘉懿见状放下手里的牛奶,甜甜地笑着说:“你们好,我是明嘉懿,你们喊我嘉懿就好,我是秦思礼的朋友。” 秦思礼这才回过神,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对对,嘉懿是我的朋友。”,然后抬手揉了揉细碎的短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在这。” 温酒点了两杯拿铁,看着秦思礼一脸害羞的模样,调笑道:“你叫哪个姐姐?”,都是一个圈子的,温家和曲家虽比不上秦家,但平时来往也不少,宴会上也经常聚在一起玩,见面也不会显得生分。 看着秦思礼红着脸不说话以后,温酒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洋娃娃,因为刚喝过牛奶,嘉懿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温酒手有些痒,想去掐一把洋娃娃的脸,看会不会出水,按耐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温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嘉懿,你好,我是温酒,你可以喊我小酒。” 嘉懿点了点头,弯了弯唇:“你好!” 妈呀,真的好漂亮好精致好可爱,温酒对嘉懿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可能来自于人类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与喜爱的天性。 从问过“你旁边这位是?”以后就没再说话的曲臻见状也笑着打招呼:“嘉懿,你好,我是曲臻,我见过你,砚清的朋友圈有发过你的照片哟,难不成我们今天运气爆棚,遇到砚清的小公主了?” 嘉懿脸颊瞬间爆红,尾音上扬的“小公主”三个字听起来暧昧极了,她急忙摆手否定:“不是的不是的,秦叔叔只是暂时照顾我而已。” 曲臻挑了挑眉没再打趣,她虽然没和秦砚清打过交道,但是圈子里面关于秦砚清的传闻从来不会少,可是无论是哪一条传闻,她都不觉得秦砚清是会养一个小姑娘,还喊她小公主的那种男人,秦二爷是出了名的烦浪漫和情爱。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就这么尴尬着。 秦思礼支支吾吾半天表达不出来自己想说的话,温酒那颗心蠢蠢欲动,时不时看一眼那个洋娃娃,曲臻则是心事重重地搅拌着咖啡,只有嘉懿,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喝着,等着画展开始,好不惬意。 这次圣诞节的画展是用最新研发的3D+AR以及高级的图像呈现技术来还原名家画作,很多人慕名前来,空中悬浮的虚拟屏幕上正在进行最后十秒的倒计,人群跟着一起喊着数字欢呼: “3” “2” “1” ...... “嘭”得一声巨响,喧闹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瞪大双眼,等着屏幕里出现的第一幅名画,嘉懿捧着杯子,也定睛等待。 “哇!”,商场的灯光全部变暗,人群又是一声欢呼,紧接着大厅上空出现一轮圆月,散发着清冷的白光,就好像是真的月亮一样,正当所有人包括嘉懿在内都被乍现的圆月吸引时,刚刚暗下去的虚拟屏幕再次亮起,呈现出一片花海,利用全息的投影的技术,让在场的人仿佛就置身于画面之中。 随着月光的洒落,花海由姹紫嫣红变为银白,放眼望去,仿佛误入了神明的梦境,梦幻缥缈,正当大家为此感叹时,更令人震惊的场景出现了,圆月从最高处往下落,逐渐变弯,接着一位穿着银白色鱼尾裙,披着银色长卷发的少女乘月而来,双眼紧闭,纤长卷翘的睫毛还在轻颤,像是不经意间坠入人间的精灵。 随着少女不断接近地面,月亮也被她踩在脚下,银色的花海霎时变为一座宫殿,而踏月而来的少女正是这座宫殿的主人,当她优雅地侧卧在荆棘王座上时,画面结束,屏幕重新熄灭,再亮起时,上面只有一行大字: 《月神》—Anne 人群顿时炸锅,人们从刚刚绝美的幻境中回神,都在议论这幅画的作者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幅画的作者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能画出这样画作的人,应该早就名声大噪了!” “不是有署名吗?作者叫Anne,是个外国人难道?” 距离《月神》画展结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嘉懿还保持着握杯的动作,刚刚咖啡厅里的人讨论的声音钻入耳朵,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比她更清楚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刚刚的场景展示,是把她的系列画连起来所做的一个全息投影短片,使她原本的画作变得更加逼真,更加生动,让她枯竭的灵感焕发了新生,她脑子里出现一道声音,在提醒着她,不该是这样孤独的结尾的,神女不应该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荆棘王座上。 不过奇怪的是,刚刚看展的时候她总觉得有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当她追随着那道目光寻去时,却又一无所获。 但此刻嘉懿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快速记下自己的灵感,准备等清园的画室装修完以后就开始新一轮的创作,取名为《月神坠落》。 秦思礼也看呆了,回过神以后对低头正在打字的嘉懿说道:“嘉懿,你觉不觉得这和你曾经的画画风格很像。”,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嘉懿很早就不画这样的画了。 嘉懿连忙摇了摇头:“世界上相像的画风多了去了,况且这一看就是一位新画家的画。” 秦思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要不是署名是Anne而不是Stella,他刚刚差点就把它当成嘉懿的画了。 温酒和曲臻对刚刚的画作展览震惊归震惊,但她们两个向来不关注艺术领域的事情,也插不上话,不过曲臻倒是注意到了最后秦氏集团的标志,她才恍然大悟,这应该是秦氏集团为了营销新技术而办的一场展览,她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 “真巧,这居然是秦氏集团举办的展览。” 秦氏集团? 秦思礼和嘉懿四目相对,慌忙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同时在心里喊了一声糟糕,好像马上就要到六点了。 两人匆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坐在对面的曲臻惊喜地喊了一声“砚清!” 第 21 章 哭泣的娇气包 嘉懿抱着玩偶的手一抖,腿顿时有些发软,她心里拼命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好巧不巧,是在喊她的名字: “Stella,转过身来。”,嗓音清冷温润,如同火山喷发前的最后宁静。 嘉懿欲哭无泪,艰难地转过身,试图用怀里的兔子玩偶挡住自己的脸时,玩偶被人无情地夺走,丢在一旁。 “没有消毒的东西也敢往怀里抱?” 嘉懿垂着小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敢去看秦砚清的眼睛,只觉得整个人要被那骇人的目光盯穿,男人的嗓音虽然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起伏,但她已经察觉到,秦砚清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场面一度死寂,曲臻的笑也僵在了脸上,讪讪地坐回到位置上,温酒害怕这位有名的阎王爷,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秦思礼则是像个被审判的犯人一样低着头和嘉懿并排站着,企图把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哥,是我要带嘉懿出来玩的,你别冲她发火。” “秦思礼,今天的账我会好好和你算,你现在给我立刻回家,下周一到办公室找我!” 嗓音是淬了冰一样的冷,和与嘉懿说话时明显不同,这让秦思礼打了个冷战,看来这次最倒霉的还是他了,不敢有迟疑,他抱着怀里的玩偶抬脚就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被喊住:“手里的东西放下!” 秦思礼脚步一顿,默默把玩偶放好以后,一秒钟都不敢迟疑,嗖地一下就跑没影了。 秦砚清纵然有滔天的怒意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教训自己的人,更何况身后还站着一群跟着他过来观摩展览的高层。 他抬手抽出西装口袋的丝帕,擦了擦大胆的小奶猫唇边留下的奶渍,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Stella还想玩吗,我接下来恰好有时间,要不陪你在这里好好玩玩,嗯?” 最后一个“嗯”字,像是从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威胁的意味明显,嘉懿听到以后头摇得就像个拨浪鼓似的,识趣地拒绝: “不了不了,叔叔,我玩够了,玩够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就像蚊子哼一样,含糊不清。 “乖Stella。”,秦砚清轻声笑了笑,嗓音愈发柔和,鼻梁上架着的镜片掩盖了狭长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寒光。 他微微弯腰,眼神和女孩的视线齐平,两人距离很近,这样的姿势落在旁人眼里,男人高大的身子把女孩笼罩在自己的领域内,清冷俊逸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宠溺的意味十足。 意识到男人那张优越的脸庞就在眼前,而自己也无法躲避他的目光以后,嘉懿大着胆子抬眼去和他对视。 薄薄的透明镜映出男人正酝酿着骇人风暴的深色瞳孔,略微下压的眉眼昭示着他此刻心情有多糟糕,偏嘴角又是微勾,荡着清浅的笑意。 只看了一眼,嘉懿就害怕地重新垂下眼睛,紧张地揪着裙摆,今天的秦砚清似乎有耐心极了,轻轻环着女孩的肩膀,似轻哄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离开好吗?清园里正在装修你的画室,会有灰尘,你身体不好,所以我们今晚换个地方住好吗?”,说着,秦砚清就牵起了女孩的手,力度大到嘉懿浑身一颤,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叔叔不要接着工作吗?” 一想到今晚他们两个人住,嘉懿就害怕地不愿意挪步,呜呜呜,瑞恩爷爷不在,大魔王秦叔叔又出现了,两人单独相处,她肯定会被揍! 见自己被忽视的彻底,曲臻忙着打圆场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是啊是啊砚清,嘉懿说得对,你先去工作吧,如果需要的话,我陪她玩就行了。” 对着其他人,秦砚清少了几分耐心,彻底摘下那副示人的温柔面,饶是镜片也挡不住眸底的寒光,他极薄的眼皮一撩,目光如凌厉的刀,带着寒光落在曲臻脸上,曲臻被看的心惊胆战,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包包。 窒息的压迫感在咖啡厅里蔓延开,秦砚清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冷冰冰的暴戾: “曲小姐,我不喜欢被人插手我的事情,麻烦你闭嘴好吗?另外,曲小姐似乎有些失礼,我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熟到可以称呼名字的地步。” 后面几句话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不耐烦与明晃晃的厌恶,与平时宴会上曲臻碰见的温润有礼,绅士优雅的秦砚清大相径庭。 曲臻脸一白,眸子中尽是不可置信,嘴唇蠕动还想说些什么时,被温酒拉着赶紧离开离开,温酒觉得这样明显的修罗场多待一秒便会折寿几年。 钢琴演奏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刚刚还在不远处等待的秦氏集团的高层不知何时已经散去,画展结束以后商场的人开始慢慢减少,咖啡厅已经早早地被清场。 嘉懿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于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晃了晃,像是犯了错被主人抓到以后求饶的小奶猫。 碍眼的人离开,秦砚清收起了浑身的暴戾,又端起了那副温润的绅士模样,牵起女孩的手一起去了通向顶楼套房的专属电梯,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只是走路时加快的步伐暴露了他暴躁的内心。 他今天是来视察新技术第一次当众展示的效果,没想到当场抓到一只不知死活,偷跑出来玩的小家伙,他忍着怒气,本想等展览结束以后再来抓人,没想到小家伙还挺狡猾,算着时间准备开溜。 等电梯时,秦砚清似是想到了什么,侧头问身边的女孩: “Stella今天玩累了吧,我抱你好吗?” “不,不用,谢谢叔叔,我不累。” “那是需要背吗?”,秦砚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背你好不好?” 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令人窒息,在电梯到达的时候,嘉懿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哼哼唧唧地吐出一个字: “要抱抱,不要背。” 秦砚清听到满意的回答,温柔把人抱在怀里,走进电梯,轻声安抚: “Stella怎么在害怕呢?今天出来玩得这么开心,买了那么多喜欢的玩偶,怎么看到我以后就一副要哭的模样,是讨厌我了吗?”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把她包裹在其中,在这样静谧的密闭空间里,嘉懿害怕得心尖都在颤抖,她轻轻揪着他领带的一角,惨兮兮地软着嗓子求饶: “不是,叔叔,我错了,你骂我吧。”,比惩罚更可怕的是突然的温柔。 电梯的镜子清晰地映着两人现在模样,小可怜窝在脸色阴沉的大魔王怀里撒娇,随时都能被一口吞掉。 秦砚清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吻了吻女孩光洁的额头,“Stella没有错,我怎么骂你呢?” 嘉懿更害怕了,秦叔叔不会骂她,但是会揍她! 顶楼的套房是现代化的装修风格,低调奢华,玄关处形状不规则的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散着冷光,在两人头顶照出好看的光晕。 秦砚清把人放在门口,换完鞋以后,率先走到落地窗的办公桌前坐下,身后是星光璀璨的京市夜景。 留下嘉懿一个人无措地站在原地。。 “Stella,和我一起看一段视频好吗?”,秦砚清冲那个不安的小家伙招了招手。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温柔干净,像一根羽毛一般在她心尖挠。 嘉懿霎时忘记了害怕,愣愣地点了点头,迈步走到桌前站着,正准备去看视频是什么时,被一股大力勾着腰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Stella又没有做错事,站着干嘛,我抱着你一起看好吗?” 秦砚清把自己环在他的怀里,她正扭动身体时,细腰被一只大掌牢牢卡住。 秦砚清空着的另一只手动了一下鼠标,视频的内容开始呈现,是一段监控,并且画面的清晰度很高,就连画中人的微表情都呈现的一清二楚。 嘉懿在看到画面里熟悉的身影时,浑身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窖。 第 22 章 被狠狠惩罚的娇气包1 这是清园的监控,从电梯,到地下车库,以及后山的那条小路,她和秦思礼的一举一动都被拍了下来,在看到自己因为呼吸有些苦难,摘下口罩,拿出吸入剂时,嘉懿害怕得发抖,只因落在自己脸上的那道目光越来越冰冷。 画面被暂停,嘉懿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下意识地想求饶:“叔.....”。 可惜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厉声打断: “去那里站着!” 她从男人腿上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吊灯照得反光的茶几便收回目光,拉着男人的袖子,不愿意动。 “Stella,听不懂是吗?” 皮带被抽出。 嘉懿意识到,她的小屁股今晚真的惨了,要被打开花了,她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乖乖地走到茶几旁,乖乖站在那里。 “Stella,自己说说你今天的错误。” 秦砚清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脱去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衣和黑色马甲,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以后,劲瘦的手腕在空中挥了一下皮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嘉懿一抖,差点虚脱,但身后的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心疼她,而是接着沉声说道: “三秒钟!” “3”,倒计时开始,嘉懿不敢再迟疑,立刻呜咽着说道:“我说我说,我今天不该偷偷跑出去玩。” “不对。”,秦砚清眼神幽幽透着寒光,轻飘飘地否定,这个小家伙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最大的错误在哪里。 嘉懿偷偷回头,朦胧的泪眼里尽是疑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秦砚清阖了阖眼,不能再心软了。 “待会不许哭。” 似是有心灵感应,在皮带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嘉懿本能地伸出双手遮在屁股上,落下的皮带重重地打在白嫩的掌心,痛意战胜了理智。 嘉懿忘记了刚刚秦砚清定下的规矩,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掌心不断肿起,痛意不断蔓延,嘉懿脸上的泪越流越多,但双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小屁股不放开。 “这样也行。”,秦砚清觉得打手心也行,这样上药也方便,便说道:“那就这样吧”,哭声戛然而止,嘉懿以为今天的惩罚到此结束时,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残忍地提醒道: “把手伸出来。” 嘉懿哭着摇了摇头,把手藏在身后: “叔叔,手肿了,真的好疼,再打会流血的,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在偷偷溜出去玩了。” “Stella,你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秦砚清不再和她废话,把她背在身后的手强硬得掰过来,看了一眼略微红肿的掌心,他又抬眼看着哭得发抖的小姑娘,说道: “十下,只打十下,你自己数好。哭一声加一下。” 不被允许哭,嘉懿只能憋着,除去最开始她挡得的时候挨的那一下疼以外,接下来的十下力道不重,疼痛也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她可以忍住。 十下打完,秦砚清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指着落地窗方向,说道: “站在那里好好反省。”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接着看在画展上已经看过一遍的监控视频,尤其是两人在后山小路上的那一段,他反复地看,至少已经发现三次嘉懿呼吸有些困难的征兆了。 在商场里他不知道前半部分小家伙的状态如何,但自从她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状态一直不错。 才站了十分钟,嘉懿就开始两腿酸软,忍不住求饶: “叔叔,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跑出去玩,以后不会了,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秦砚清暂停视频,叹了口气,把人重新抱进怀里,给她揉着小腿放松肌肉,似是轻叹地说道: “Stella,我不是因为你跑出去玩而惩罚你,知道吗?” 嘉懿不知道,于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秦砚清被一阵无力感侵袭,该罚也罚了,是时候和小家伙讲道理了,他轻声细语和怀里已经受到严厉惩罚的小家伙耐心解释: “Stella,我惩罚你是因为你不爱惜的自己的身体,明明在后山已经到需要用吸入剂来缓解不适了,为什么不回庄园好好休息?Stella,你太脆弱了知道吗?” “如果你今天在出来玩的过程中身体一直都没有不适,我不会惩罚你的知道吗?Stella,你知道我看到你差点喘不上气的样子时有多紧张吗?” 男人的嗓音温柔地仿佛能滴的出水,和之前刻意装出来柔情完全不同,尤其是最后一句,像是呢喃一般,带着万分疼惜,嘉懿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抽噎着说出自己藏在内心深处很久的话: “可是叔叔,我真的很想出去玩,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上次说了要带我出去玩,可是一直都没兑现。” “我当时已经走到后山了,我害怕回去以后被发现,被叔叔惩罚。” “Stella,我对你的惩罚永远不会真的伤害到你的身体知道到吗?”,说是打了十下,现在手心也不过是微微红肿发热,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没有帕子,秦砚清用纸巾轻轻擦了擦怀里的小家伙似乎总也流不干的眼泪,无奈地轻哄: “Stella,相信我好吗?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公司的除尘,消杀和空气净化工作马上就完成了,等周一,我带你过去玩好不好?里面有咖啡店,娱乐室,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每天带着你去公司,等中午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去一旁的商场逛一逛,但你不可以在这样一声不吭地偷偷溜出去玩了知道吗?” 他知道小家伙有多渴望外面的世界,他也在努力地为她搭建出一个世界。 天知道他今天在商场看到咖啡店坐着的小鬼时,担心得快要窒息的冲击感,以及察觉到她状态良好时的宽慰,再到调出庄园里的视频以后,发现她差点发病的样子时的担忧,他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短短几分钟,几经波澜。 “好。”,嘉懿不再哭泣,双臂环着男人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脖颈,闷闷地说道:“叔叔,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秦砚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哄: “好了,瑞恩马上就把你手上要涂的药和你这几天的衣服以及要用的东西带来了,我带你去洗漱一下,准备睡觉好吗?” 嘉懿借着手疼,开启了疯狂的撒娇模式,坐在洗漱台上,张着嘴巴,指挥秦砚清给她刷牙,洗脸,等擦干女孩脸上的水滴,帮她涂好护肤品以后,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说道: “好了,先去睡觉,等瑞恩把药送来我帮你涂。” 想到每次自己犯错以后,叔叔都会很温柔得哄着她,她心里酸酸涨涨的,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又扑进了秦砚清的怀里,就像一只考拉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地喊着:“叔叔。”,声音是她都不曾察觉的依赖。 秦砚清应了一身,轻拍着她的背,抱着人来到床边,边哄她睡边夸奖:“不过今天Stella有一件事做得很好,出门记得带药是个很好的习惯。” 嘉懿睡意来的很快,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时,她轻声呢喃:“叔叔,你把皮带解掉,裤子不会掉吗?” 秦砚清:......还有精力和他闹呢,看来打轻了真的不行。 “快睡,不睡就起来接着罚站” “叔叔怎么又变成大魔王啦,不过我很喜欢叔叔,就像喜欢爸爸一样......”,嗓音越来越低,直到清浅的呼吸声响起,秦砚清才把人放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以后,轻声说道: “Sweety baby,乖乖睡吧,大魔王守着你。” 等小家伙彻底睡着以后,秦砚清站在落地窗前,身子挺拔,俯瞰着京市的繁华夜景,漆黑如深渊的眸子看向远方的天际,他清楚地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在不受控制的偏倚,而他心甘情愿地沉沦。 —— 温酒拉着曲臻一口气走到了地下车库,她看着还在发呆的曲臻,没好气地掐着腰说道:“你刚刚犯什么神经,没看到秦阎王那副吃人的表情,变态的要死,你还往上凑!” 曲臻则是还沉浸在刚刚陌生的秦砚清带给自己的冲击中,她和秦砚清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班,直到秦砚清大学出国,她印象里的秦砚清温和有礼,是个儒雅的贵公子,就算他们两人交情尚浅,宴会上碰到他也会温和地打声招呼。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冰冷暴戾,对着那个女孩时却又万般柔情,两人的互动从她的角度看就如同恋人般亲昵。 “怎么着,还想着嫁给秦砚清?”,温酒看着魂不守舍的曲臻,毫不客气地开始嘲讽:“你可省省吧,秦阎王怕是心有所属喽!” 都是塑料姐妹,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小心思了! 曲臻闻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满不在乎地问道:“是吗?我可是秦老先生亲口承认的唯一秦家儿媳妇人选。” “切!”,温酒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搞搞清楚好吗,你是嫁给秦砚清,不是嫁给他爹,他爹点头有个屁用啊!” 刚做的指甲陷入掌心,曲臻笑脸差点绷不住,偏偏这时候温酒还在继续戳她的心: “要我说,就趁着秦家小少爷还喜欢你,赶紧把人拿下!” 曲臻理智彻底崩塌,恶狠狠地盯着温酒,咬牙切齿地说道:“秦思礼和秦砚清哪有可比性,一个是原配生的正儿八经的大少爷,秦家的家主,他秦思礼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罢了!” 秦思礼是秦砚清父亲—秦季和原配景家大小姐—景晴离婚以后再娶老婆生的,与景家大小姐相比,秦思礼的母亲不过是个没背景的柔弱的菟丝花,依附男人而活,要不是当初景晴出轨导致离婚,哪里轮得到她上位。 秦砚清的外祖景家背景深不可测,虽说秦砚清只是个外孙,但秦砚清能稳坐秦家的家主,背后少不了景家的支持。 温酒撇了撇嘴:“人家是大画家,到你嘴里就成废物了?你眼光高,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嫁入秦家!” —— 瑞恩接到秦砚清让他去送衣服和消肿的药时,他从得知嘉懿小姐不见以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阿门”,他双手合十,拇指相交,虔诚地结束祈祷。 “先生,今天是我的失职,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秦砚清接过装着衣服和药的袋子以后,看了一眼颔首站在自己面前的瑞恩,毫不留情地开口:“扣除30%的年终奖,另外,今天当值的佣人全部开除,后续人员你来安排。” 昨天的事情不能只怪佣人没有时刻看着那个小家伙,他也有责任,凡是家里需要输入指纹的地方,嘉懿都可以畅通无阻,所以昨天两人的逃跑路线之所以那么顺利,他也有错。 只扣除一部分年终奖是最轻的惩罚了,瑞恩心里还是有点愧疚:“先生,嘉懿小姐还好吗?”,想到袋子里的消肿药,他担心嘉懿小姐是在外面玩的时候摔伤了。 “嗯,她没什么问题,趁着我带她在这里住,你盯着画室装修,要尽快。” 说完,秦砚清便关上了门,去了床边给已经睡着的小家伙的手心上药,肿的不是很厉害,但架不住嘉懿皮肤娇嫩,红肿的一片,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翌日清晨,嘉懿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伸手就去够床头的手机,还没碰到,手机已经贴在了她的耳边,一道熟悉的女音传入耳朵里: “嘉懿,我到清园了,听他们说你不在,你现在在哪里?” 是聂依依,声音中透着担忧,嘉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软软地回道:“我和秦叔叔住在外面,清园在装修,会有灰尘。” 秦砚清看小家伙真把他当成手机支架了,懒懒地歪在枕头上,让他一直举着手机在她耳朵边,他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捏了捏女孩软嫩的脸颊,压低嗓音说道:“自己拿着。” 嘉懿脑袋在枕头上滚了滚,然后煞有其事地撅着小嘴,伸出自己微红的掌心,示意太疼了,不能去拿手机。 秦砚清无奈地笑了笑,认命地接着举着。 听到嘉懿在外面,还是和那个冷面阎王待在一起,聂依依立刻紧张兮兮地问道:“那你身体还好吗?” 嘉懿看了看一边的秦砚清,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地笑意,然后就像变脸一般,委屈立刻浮现在脸上,眼尾微垂,瘪着小嘴,软乎乎地撒娇:“我没事聂姐姐,但是,我被揍了呜呜呜,我的手心都肿了,好痛!” 嘉懿皱着眉,假哭了几声,边表演边观察秦砚清的反应,发现他正勾唇挑眉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演,接着演,她没由来得一阵心虚,又和聂依依撒了会娇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啧,接下来要和谁告状呢,不如和你爸爸也说一声我昨天揍你了怎么样,嗯?” 秦砚清蓦地凑近,似笑非笑的狭长眸子直勾勾盯着缩在被子里,一脸心虚的小家伙,听到他的话,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嘉懿伸出白嫩的双臂环着男人的脖子,装可怜撒娇: “叔叔,不要嘛!”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大胆地搂着他的脖子准备跨坐在他身上,谁知还没坐下,便被猛得掐着腰提起。 秦砚清微微仰了仰头,喉结几番滚动,他浑身现在僵硬地像块石头,开口以后发现声音又沉又哑: “Stella,领口。” 第 23 章 害羞的撒娇鬼 嘉懿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赶紧低头看了一眼,她晚上睡觉不老实,总是乱动,入睡时穿得好好的睡衣现在一半都落在臂弯里,慌忙把衣服拉好,乖乖地从男人身上下来,缩在一旁。 过了一会,秦砚清把毯子随手丢在一旁,身子往前倾,把嘉懿脖子上的最后一颗扣子系好,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揉一揉她的脑袋时,却被躲开。 他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秦砚清神色一顿,还未反应过来,嘉懿已经一溜烟地跑进卫生间,只留一道声音在他耳畔。 “叔叔,我去洗脸换衣服了!” 他以为是自己刚刚吓到了她,小家伙一时害羞,也就没放在心上。 今天是周日,秦砚清原本下午约了人去打高尔夫放松一下,但现在小家伙跟在他身边,他不好脱身,于是只能打电话告诉程闫一声,说不去了,对面抱怨了几句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他抬眼便看见换好衣服的嘉懿从衣帽间走了出来,他拿起手边放好的领带,笑着说道:“Stella,扎好头发以后我带你下去吃早饭,顺便逛逛。” 嘉懿看到男人手里的领带,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迟疑地慢吞吞说道:“叔叔,要不我自己扎吧?” 秦砚清的笑意僵在脸上,但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是我扎的不好吗?” 嘉懿:“不是。”,自从她发现秦砚清会对着她起反应以后,心里十分别扭,似乎再也无法把他仅仅当成一个和她比较亲密的叔叔看了。 “既然不是,那就快过来,扎好以后我们就下楼吃饭。” 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偶尔碰到头皮,嘉懿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连忙打开手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昔日最爱的插画因为心不静,总觉得看不到眼睛里,思索了半天,她还是决定把困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叔叔,昨晚你在哪里睡得?” 秦砚清正在系蝴蝶结,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随声回了句:“在你一旁的客房。” 嘉懿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刚刚在衣帽间换衣服时的她反复回忆昨晚睡之前发生的事情,再结合今天一早出现在自己床边的秦砚清,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升起,直到刚刚才被证实。 “那叔叔刚刚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边?”,嘉懿在做最后的确认。 秦砚清觉得小家伙今天很不对劲,他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看着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认真问道:“Stella,怎么了?我是去健身回来听到你手机响了,所以才进了你的房间。”,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叔叔,我......”,嘉懿张了张嘴,却发现脑子里乱得很,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秦砚清很有耐心,静静地等着小家伙理好自己的思绪,嘉懿深吸了一口,看着面前她喊了八年叔叔的男人,心一横直戳了当地说道: “叔叔,你今天早上怎么......了?” 直白的话语让秦砚清心里一震,该怎么回答小家伙的问题,说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女人有反应很正常,还是说他是个禽兽,无论哪一个回答都不好。 “Stella,对不起,是我早上吓到你了。” 她是想要道歉吗,是害怕吗,嘉懿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她现在心里乱的很,十八年未曾有过的陌生情绪席卷了心底,她烦闷地扑进秦砚清的怀里,小声喊道:“叔叔。” “原来刚刚Stella那么反常,是在怪我早上是吗?”,秦砚清把人打横抱起,在空中抛了一下,在她惊呼出声之前又迅速接回去抱在怀里,微微低头,用下巴戳了戳她软嫩的脸颊,新长出来还未来得及刮的胡茬蹭在柔嫩的肌肤上,嘉懿痒得直躲。 玩笑了一会儿,秦砚清郑重地说道:“我向Stella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堪的一面。” —— 国贸顶楼除去有商务套房以外,还有一家空中自助餐厅,全天候供应世界各地空运过来的食材做成的美食。 秦砚清带着嘉懿挑了一个靠窗的绝佳观景位置,高耸入云的大厦,坐在顶楼,让人分不清周围萦绕着的究竟是云还是清晨未散去的雾气。 嘉懿戴着口罩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着秦砚清去给她挑选早饭。 “秦二爷,好巧。” 秦砚清正在拿着杯子给嘉懿倒热牛奶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他把牛奶放在托盘上以后转过身,发现是宋辞让,他薄唇微勾,回道:“宋总。” 宋辞让目光被秦砚清端着的托盘吸引,惊讶地挑眉,原来冷面阎王秦二爷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甜品。 “宋总慢慢选,我先过去了。” 说完,秦砚清就端着托盘大步离开,回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叔叔,你只喝杯咖啡,吃一片面包吗?”,嘉懿看着自己这边堆成小山的盘子,和对面男人的一片面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奇地问道。 如果让她这么吃,早就被饿死了。 秦砚清一口浓度极高的黑咖啡,不疾不徐地说道:“Stella,我需要进行严格的身材管理,每日摄入的热量都是严格控制的。” 他是个非常注重自身形象的人,并且也早就习惯这样的饮食习惯了,他本就不重口腹之欲,再美味的事物,他也是浅尝辄止。 嘉懿嘴里塞了满满的水果,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齐言赶到餐厅的时候,嘉懿正在和盘子里的三明治作斗争,而秦砚清已经吃好了坐在一旁拿着iPad翻看金融周刊。 “嘉懿小姐,这是昨天你买的玩偶,已经消过毒了。”,齐言把手里洗好消完毒装好的玩偶递了过去。 “谢谢齐助理。” 嘉懿放下刀叉,准备伸手接过那几只玩偶时,两只大手比她快了一步,秦砚清拿过那四只玩偶,放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抬了抬下巴,说道:“你先把饭吃完。” 然后又转头对齐言说道:“你也去吃饭吧。” “哦”,嘉懿听话地乖乖低头小口继续吃着三明治,吃完以后,嘉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皱了皱漂亮的柳眉,似乎还没有抱,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剩下的一杯牛奶和一块红丝绒蛋糕推在她的面前,秦砚清示意她接着吃: “把这个也吃了,吃完才有力气出去逛。” “可是叔叔,我好像长胖了。”,肚子上的肉真的比之前多了不少。 秦砚清头也没抬地回道:“哪里胖?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乖乖吃饱。” 第 25 章 生病的娇气包2 嘉懿醒来的时候,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在医院,目光扫到背对着自己站在床前的男人时,她小声地喊道:“叔叔。” 秦砚清立刻转身走向病床,小家伙的身子笼罩在红蓝条纹的病服里,整个人显得纤细软萌,她的脸色还浮现着病态般的苍白,浓密卷曲的眼睫微微扇了扇,在眼睑下方投射下一小片显而易见的阴影。 “叔叔,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尽管她有先天性哮喘,但从小没有离开过庄园,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都集中在小时候,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这次也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先天性疾病的离家,急性毫无征兆地发作,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现在还在恐惧。 她记得小时候偷听到医生和爸爸的谈话,说她很可能活不过20岁,想到这里,她本就因为生病而苍弱的纤眉,此刻更加耷拉下去,像一只怯懦懦的小奶猫,惹人怜爱,秦砚清刚想安慰她,说不会的时候,就看到女孩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哽咽着说道: “我好想爸爸,但我不敢联系他,害怕他有危险。” 秦砚清心脏一紧,小家伙原来什么都知道,他去港城接她时,她站在楼上,脸上还有隐隐的泪痕,应该那个时候就哭过了。 “Stella,乖乖休息一会儿,等你醒了我让你和爸爸打电话好吗?” “真的吗?” 嫩软的小脸因为虚弱有一丝苍白,但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时如蒙有一片诱人的无辜,秦砚清点了点头,俯身给她掖了掖杯子:“嗯,我保证,等你睡醒就可以和他打电话。” 秦叔叔无所不能,答应她的事从来就没有食言,这么想着,嘉懿沉沉睡去。 —— 纪辰的心理诊所就挂在圣心医院名下,秦砚清等嘉懿睡着以后,他给纪辰打了个电话,说要临时进行一场心理咨询,地点定在医院。 接到秦砚清的电话时,纪辰正搂着女朋友睡觉,金主爸爸一声令下,他顾不得是周日,立刻从二十公里外的地方往医院赶。 “秦先生。” 纪辰到的时候秦砚清已经在诊所的心理咨询室等着了,他不会去问对方是如何进来的,毕竟秦氏集团是圣心医院的最大股东。 秦砚清单手支着太阳穴,边看纽约发回来的那封加密邮件边淡淡回应:“嗯,我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反常。” 纪辰:“好,稍等,我去准备一下。” 去档案室把秦砚清的心理咨询记录本拿过来以后,心理咨询正式开始。 纪辰:“你可以试图向我描述一下你觉得自己的反常之处,我可以试着帮你分析一下。” 躺在柔软的椅子上,秦砚清陷入了回忆,薄唇轻启,缓缓复述自己这两天的心路历程:“我产生了生理上的欲望,情绪性的愤怒,心理上的恐惧,担忧,这让我觉得十分陌生。” 纪辰快速记下关于情绪的关键字,而后抬头问道: “秦先生能否描述一下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对着什么样的人产生的这些情绪。” 秦砚清:“场景太多了,最近一个是她生病了,我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产生了极端的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再往前是今天早上,我因为无意中看到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就产生了强烈的生理欲望,这是前所未有,再往前我已经记不清了,似乎只要她一出现,我的情绪就被她牵动。” “那个人你见过,在清园时她和你打过招呼。” 纪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秦先生,你是否介意具体描述一下在对她产生生理性的欲望时自己的心理状况。” 秦砚清脑海里出现今天一早发生的那一幕,缓缓说道:“可耻,但又有一种隐秘的快感,我当时浑身僵硬,不敢表现出任何除了身体本能的反应以外的任何异常,我觉得自己很龌龊,但又想和她接着这么亲近。” 想到嘉懿当时的反应,他又接着说道: “她似乎有些害怕,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之后我还一本正经地哄骗她,同她道歉。” 纪辰勾了勾唇:“秦先生,或许您的反应是在面对自己心爱人时的本能反应,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动心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反应,您不必抗拒。” 秦砚清冷眉微蹙:“可是我是他叔叔。” 距离上次心理咨询他斩钉截铁地否定自己不需要爱情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且万分肯定自己的本能是追名逐利才过去几天而已,他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更深层的原因,他不敢去想。 纪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打算把窗户纸捅破一点,试探着问道:“那秦先生是打算打着长辈的旗号和她继续进行情人般亲密的接触吗?在我心里的,秦先生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情人般亲密的接触让秦砚清沉默了许久才回道:“不是。” 这句“不是”,到底回答的是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纪辰也拿不准,但他能感受到,这位杀伐果断,冷心冷面的秦二爷此刻的心理状态十分迷茫。 他作为心理医生,对待像秦砚清这种后天性情感缺失的人,为了保持他的的心理状况稳定,在最初接触到一种陌生的感情时,他必须循序渐进,不能刻意去引导,只能等着他自己平淡接受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如果操之过急,可能会适得其反。 给了对方足够的思考空间以后,纪辰才接着问: “我们可以回到最初的那副油画,可以大胆设想一种可能,您是不是把那个女孩当成画里那个少女的替身了,这样就可以和上次我们得出的结论相匹配,看似是她在影响你,实际上还是治愈您的那副画在发挥羁绊作用。” 秦砚清毫不迟疑地否定这番话:“Stella不会是任何人的替身,不要用'替身'这样的词侮辱她。” 纪辰:...... “好的,是我用词不当,” 未等纪辰再发问,秦砚清便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我能感受到,她对我只有对长辈的依赖,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卑鄙。” 纪辰后知后觉,这位爷今天不是来做心理咨询了,而是来寻求情感建议了,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自己动心了,他摇了摇头:“秦先生,您可以试着和她表明自己的心中所想。” 秦砚清沉吟片刻,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我是她的叔叔。” 第 24 章 生病的娇气包1 秦思礼回了秦家以后被父亲拧着耳朵拎到了祠堂里,足足跪了两个小时。 “老公,思礼他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罚他?” 戴烟心疼地望着祠堂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问怒气冲冲从外面回来的秦季,谁知话音刚落,男人大声怒斥:“再不管他就要上天了,砚清让人回来告诉我,说这个臭小子在外面又惹事。” 戴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骇人的目光吓得不敢再吭声,她比秦季小将近九岁,一毕业未婚先孕就嫁给他生下了秦思礼,婚后事事都依附于他,凡事皆听他定夺,秦季只要一生气,她就不敢再出声去惹他心烦。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男人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才敢上前去小声说道: “老公,你消消气,我这就去和砚清道歉,思礼又给他添麻烦了。” 秦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砚清忙,你别去打扰他!” 思来想去,戴烟还是决定给秦砚清打个电话,思礼既然都被罚跪祠堂了,那惹得麻烦肯定不小。 电话拨出去以后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喂,你好,秦叔叔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回你好吗?” 是一道软乎乎的女声,戴烟心下一阵惊讶,准备问对面的小姑娘是谁时,秦砚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阿姨,有事吗?” 戴烟这才急忙把提前在心里过了十几遍的话说出来:“砚清,阿姨就是代思礼给你道个歉,我听你爸爸说,秦思礼又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啊,你工作那么忙,还要为他费心。” 秦砚清:“阿姨,我们都是一家人,思礼是我的弟弟,我管他的事情是应该的,您不用这么客气。” “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电话挂断以后,戴烟还在思索刚刚接电话的那个女孩是谁,听起来就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刚刚秦砚清去洗手间,让她帮忙拿着手机,有电话先替他回一下,谁知道还真有人恰好就打了进来,备注戴阿姨,她刚接起,秦砚清就回来了。 嘉懿见电话挂断,好奇地凑到秦砚清的身边问道:“叔叔,刚刚那个声音很温柔的阿姨是谁呀?”,开着免提,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但有一点她很疑惑,那个阿姨应该是秦思礼的妈妈,但是秦叔叔又喊她阿姨,她没去细想,不假思索地就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是秦思礼的妈妈,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嘉懿:...... “叔叔,我是不是不该问?” 秦砚清有些好笑地回道:“这有什么不该问的,我父亲和母亲很早就离婚了,我跟着父亲,他很快就早再婚了,很快就有了思礼,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对感情看得十分淡薄,亲情在他心里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当年父亲再婚,他没有任何触动,反倒是小家伙这副小心翼翼,生怕戳到他伤心事的模样可爱得要命。 确保秦砚清神色如常以后,嘉懿才放下心来。 “走吧,你不是吵着说要去逛超市吗?” —— 抱着从超市扫荡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嘉懿瘫在沙发上,秦砚清还拎着大包小包在玄关处换鞋。 “Stella,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吧,我看你昨天很喜欢那个展览,刚好公司有一间专门的全息投影房间,你可以去那里玩。” 秦砚清把零食放进储物柜,按照颜色的形状分门别类地放好,两人还要在这里住将近一周,所以这次零食采购直接把整个柜子塞满了。 “好耶!” 欢呼的声音刚落,嘉懿感觉嗓子一痒,窒息的闷在胸口扩散,她不受控制地弯腰轻咳了两声,然后吸了吸鼻子,脑袋有些沉,好像是感冒了。 咳声很轻,但秦砚清还是听到了,他快步走到沙发前,俯身用掌心碰了碰女孩的额头,有些微微发热,有些糟糕。 “Stella,你先去床上躺着,我让家庭医生马上过来。” “嗯。”,嘉懿也知道感冒对自己来讲有多致命,乖乖地脱掉外衣,爬进被子里躺好,秦砚清去玄关处的抽屉里拿了一盒未开封的吸入剂,放在卧室的床头。 “Stella,还好吗?” 嘉懿诚实地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现在很不好,有些呼吸不上来,浑身的力气仿佛在逐渐流失,看着小家伙逐渐苍白的脸和变得急促的呼吸,秦砚清慌了神,颤着手打开吸入剂放在女孩嘴边。 “叔叔,我还是很不舒服。”,嘉懿觉得吸入剂并没有让她的呼吸顺畅多少,小脸逐渐苍白如纸。 “好,不要怕,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家庭医生赶过来少说也要半个小时,他不敢拿小家伙的生命等待。 让齐言通知完医院以后,连衣服都没来及换,秦砚清随手拿了件羽绒服把嘉懿裹起来,抱着人就往医院赶,国贸和京市顶尖的私人医院圣心只隔了一条马路,中间有天桥连接,正午正是行人聚集的时候,看到一个在大冬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怀里抱着一个女孩的男人快步在天桥上穿行的时候,纷纷侧目。 “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剧烈,嘉懿为了呼吸不得不张大嘴巴,但因为冬天的空气干燥寒冷,吸入以后只会引起越来越剧烈的咳嗽,感受到怀里那具小身体咳得不停颤抖,秦砚清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在目光瞥到雪白的羽绒服上那抹鲜红的血迹时,秦砚清瞳孔猛地紧缩,寒风吹得他骨节发疼,嘴唇发白,但鼻尖上不断涌现着细密的汗珠,一颗心如坠冰窖,备受煎熬,他紧张地连气也不能吐。 方寸大乱,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再合适不过了。 在走进医院的那一刻,提前等着的医生赶紧迎了上来,秦砚清把人放在床上,医生上前看了一眼病人有些发青的脸色,和逐渐微弱的呼吸,脸色凝重地说道:“先推进抢救室。” 站在急救室门口,秦砚清才明白,当恐惧的情绪将人包围的时候,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他靠着墙站在那里,粗喘着气,微微仰头,心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头压住,脑子一片空白,一阖眼就是一片血红。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灭掉,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秦砚清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医生摘掉口罩以后说道:“病人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有些缺氧,暂时离不开制氧机,半个小时过后,你可以进去看她。” 秦砚清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还好小家伙没有大事。 医生看了眼男人脸颊的汗滴,边往办公室走别解释: “秦先生,您不用太紧张,冬春本就是哮喘多发的季节,根据刚刚的片,这位小姐应该是在生活过程中吸入了细小的绒毛引发了呼吸道感染,再加上这几天天气干燥,冷空气活动频繁,引发了感冒,两者叠加引发急性哮喘,呼吸困难,暂时性缺氧,不过还好送来的及时。” “另外,哮喘发作时一定要平躺,不要让她喝水,像这种先天性的疾病往往会伴随她一生,平时生活一定要十分小心。” 秦砚清屏气敛息地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记错一个字。 这是秦砚清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嘉懿的脆弱,像一朵只能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只能小心浇灌。 第 25 章 生病的撒娇精 圣心医院虽然建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占地面积一点也不小,绿化面积要占去总面积的40%。 夜晚降临时,嘉懿才悠悠转醒,胸闷的感觉散去,呼吸变得顺畅了不少,她还记得秦叔叔答应她等她醒来以后就让她和爸爸打电话。 “明小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过来查房的护士见床上的女孩醒了,上前询问。 嘉懿摇了摇头,问:“秦叔叔呢,他去哪里了。” 护士笑眯眯温柔地回道:“秦先生说回去帮您拿东西,很快就回来。” “谢谢护士姐姐。”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她刚刚念叨的人出现在眼前,护士见状快步离开病房。 “你爸爸十分钟后会和你打视频电话,你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看到男人手里拎的袋子,嘉懿心里暖暖的,秦叔叔真的很懂她。 “好。” 说起来是个病房,其实更像是酒店里的总统套房,所有设备一应俱全,嘉懿拿着衣服换好以后便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等着爸爸的电话。 “Stella,一个人可以吗?” 秦砚清在去客厅之前,转过身不放心地问道。 “嗯,我可以!” 十分钟后,手机准时响起,嘉懿立刻点击接通,看着熟悉的脸逐渐出现在屏幕里,嘉懿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落泪,她快速晃了一下镜头,趁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出现在镜头里时,脸上已经挂着惊喜的笑容,甜甜地喊道:“爸爸!” 明肆今年刚40,脸上染上了几分岁月的痕迹,给他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质,看着屏幕里许久未见的女儿,心蓦地一软,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别,有些愧疚地说道: “嘉懿,对不起,爸爸走得太急了,还没来得和你打招呼” “没有关系,我知道爸爸要去处理很重要的事情。” 女儿的懂事让他心里更加酸涩,看着自己的小天使,冷硬的中年男人险些落泪,他仰了仰头,平复好心情以后,才笑着问道:“在秦叔叔那里玩的开心吗?” 嘉懿看着爸爸眼里的泪光,笑得更开心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嗯,秦叔叔家里很漂亮,瑞恩爷爷对我很好,秦叔叔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明肆知道,他不会看错秦砚清,“嘉懿,京市的气候比不得港城,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另外,不要调皮,给你秦叔叔添麻烦,爸爸会尽快去接你回家的。” 是尽快而不是准确的时间,嘉懿眼眶热热的,她知道,或许爸爸还要很久才能回来,这是个加密的视频,视频接通时一闪而过的背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好,爸爸,我等你来接我。”,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但嘉懿还是拼命忍住泪意,不让爸爸为她分心。 但就算再懂事,嘉懿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从小没有离开过爸爸,现在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她特别想告诉爸爸,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好不好。 思念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嘉懿就看到屏幕里出现一个穿着西装的黑人在爸爸耳边低头说了几句,然后刚刚还在笑着提醒她不要调皮的男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应该是出了大事了。 “爸爸,你快去忙吧,我们下次再聊,拜拜,爱你!”,嘉懿主动告别。 明肆抱歉地说道:“宝贝,真的抱歉,爸爸要去忙了,等下次,爸爸一定陪你好好聊一会儿好吗?” 话说不及,视频就被挂断,做梦都想见到的爸爸霎时消失在屏幕里,嘉懿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思念之情,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秦砚清本来就在门口一直听着,现如今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慌忙推门而入,把窝在沙发上哭泣的人抱在怀里轻哄:“怎么了,见到爸爸不开心吗,怎么还哭了。” “开心,可是叔叔,我好想爸爸,爸爸他很危险对不对?”,嘉懿抽噎着说道,然后揪着秦砚清的衬衣袖子擦了擦眼泪。 她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到过爸爸那边一闪而过的背景,是在和大伯的视频中。 大伯常年的纽约,每年都会回来看她,虽然爸爸从来不告诉她大伯是做什么的,但是她能观察到,每次大伯出现,庄园里就会多很多黑人保镖,24小时巡逻。 现在爸爸去了纽约,那一定是大伯遇到了困难,需要爸爸去帮他。 秦砚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明肆走之前给他发过一封加密邮件,再三叮嘱不要和嘉懿透漏他的去向以及要去办的事,他只能保持沉默,慢慢帮她平复情绪,但是他的Stella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明肆的处境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微湿的袖口,缓缓说道:“Stella,你是你爸爸唯一放不下的人,你要健健康康的,这样他才能安心。” 嘉懿点了点头,扑进男人怀里,她知道的,所以她换掉病服,离开病床,努力笑着和爸爸说话,不让他担心。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好吗?”,秦砚清抱着人从餐厅的方向走,他刚刚让人送了一些清淡的饭菜过来。 嘉懿慢吞吞地喝了一碗粥以后,抬头望向正站在微波炉旁边,给她热牛奶的秦砚清,抿了抿唇,问道:“叔叔今天是不是很担心我?” 秦砚清把牛奶倒进玻璃杯,又往里面加了一点蜂蜜以后,端着返回了餐桌,坐下以后才回答女孩刚刚的问题:“是,Stella,我和你爸爸一样,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 说完以后,把杯子递到女孩的嘴边,示意他喝,嘉懿就着他的手,咬着吸管,慢慢地喝着,甜甜的牛奶可以治愈一切糟糕的坏心情 ,一杯牛奶喝完,她觉得心里的难过也消散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等秦砚清给她擦完嘴角粘上的牛奶,她拽着他的袖口,微微仰头味道: “叔叔,那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回酒店住吗?” 秦砚清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回道: “不回,在这里先住一晚,观察一下,如果明天彻底没事的话我直接带你去公司。”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秦砚清担心住在外面的房间,嘉懿半夜发病他不知道,索性直接拿了一条被子,准备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嘉懿已经躺进了被子里,看着弯腰正在整理沙发的男人,纠结了半天,开口说道:“叔叔,我想让你陪着我睡。” 说完,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空出来一半位置,秦砚清拿着抱枕的手一顿,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讶,纪辰的话脑海中出现,他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只露一颗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小家伙说道:“Stella,你长大了,我是长辈。” 被拒绝嘉懿也不难过,只是更加期待地说道:“可是我想要叔叔陪我,我今天真的很害怕自己死掉了,也很担心爸爸的安危,叔叔陪我好吗?” 答应她,答应她。 内心深处的邪恶之音不断引诱他去答应下来,秦砚清却就此沉默,强迫自己恢复往常的理智。 “Stella,我就在沙发上,你害怕就可以和我聊天。” 嘉懿明白,秦叔叔不会和她一起睡觉的,意识到这点,她没再强求,乖乖地闭上眼睛。 “Stella,晚安。” 昏暗的房间,寂静的氛围,一道温柔的男声响在耳畔,随后,嘉懿发觉床的另一半微微凹陷,自己的身体也被隔着被子圈在怀里,黑夜中,清亮的眸子划过一抹惊喜,嘉懿在男人的怀里翻了个身,伸出藕白的双臂环着男人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 秦砚清大脑一片空白,他应该推开的,可偏偏又沉沦,在拒绝她以后又鬼使神差来到她的床上,任由她抱着自己。 第 26 章 陪秦叔叔上班的小公主 翌日清晨。 “叔叔早上好!” 嘉懿热情地和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的秦砚清打招呼,秦砚清闻声抬眸,嘴角荡开温柔的笑意:“早上好,早餐在微波炉里。” “嗯。”,嘉懿蹦蹦跳跳去了厨房,昨天生病,晚上只能喝粥,今天要把昨天没有吃的小蛋糕补回来!可打开微波炉以后发现里面只有一杯牛奶! 秦砚清看着女孩瞬间垮下来的小脸,勾了勾唇,不疾不徐地说道:“先喝一杯牛奶,我让齐言在外面给你买了早餐,到办公室再吃。” 嘉懿这才又开心起来,吃完早饭以后扯着秦砚清的袖子两人一起去公司。 秦氏集团离国贸不过十分钟的路程,秦砚清低头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小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从内心深处升起,这小家伙长得哪哪都精致,让他突然想到古代里锦绣堆里长大的公主不过如此,说话细声细气,惯会撒娇,不达目的不罢休,偏偏又娇弱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或许纪辰说的对,动心是最正常不过的情绪了。 于是他罕见地没有让司机来接,而是选择牵着她的手走路上班。 “叔叔,我们要走路去上班吗?” 嘉懿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来接他们的车辆以后,有些疑惑,她身上还披着秦砚清的大衣,把里面漂亮的小裙子挡了一个彻底,她并不想就这样在街上走。 这个原因在于刚刚出门时,嘉懿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以为很暖和,坚决不穿厚重的羽绒服,最后是秦砚清为她的行为买单,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嗯” 见男人承认,嘉懿失望地“啊”了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叔叔,不想这样走在街上,你的衣服太大了,把我的漂亮裙子都遮住了,这样一点都不精致,太狼狈了。” “对面就是公司,马上就到了,再忍耐一会。” 嘉懿抬头一看,银光闪闪的“秦氏集团”四个字映入眼帘,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刚好是绿灯,嘉懿拉着秦砚清的袖子快步往公司门口走去。 现在正值上班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都是秦氏集团的员工,没有人不认识秦砚清,看到自家老板居然牵着一个小姑娘来上班,公司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呼 。”,脱掉厚重的大衣,嘉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带着口罩在一楼的大厅里好奇地张望着,前台员工见老板出现,快速上前问好:“秦总。” 嘉懿也学着前台小姐姐的模样,弯腰喊了一声:“秦总。”,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是撒娇,前台小姐脸一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这副调皮的模样惹得刚把大衣叠好搭在臂弯里的秦砚清轻笑,他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微微颔首,做出请的姿势:“公主请吧,欢迎公主来公司视察。” 嘉懿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里,歪了歪脑袋,状似苦恼地说道:“唔.....那待会我要去问问齐助理,你在公司有没有认真工作。” 秦砚清勾唇一笑,牵着人往电梯的方向走,短短几步路,耳边不断响起“秦总好”的招呼声,秦砚清面无表情地淡淡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只有他旁边的女孩和他说话时,他才换微微低头,换上那副温柔的模样。 他平时上班从来不走大厅,一般都是直接乘坐地下车库的专属电梯直接到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两人刚刚的互动被躲在角落的里的员工拍了下来,传到公司的群里,炸出了一波提前上班蹭公司提供的免费早饭的员工。 “卧槽,秦总铁树开花了,这是玩资本家的浪漫,带女朋友来上班?” “我刚刚在马路上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身上穿的是秦总的衣服。” “有一说一,秦总低头和那个小姑娘说话的样子很温柔。” “来个懂唇语的,分析一下大厅里秦总说的是什么。” 刚刚的前台小姐回到工位以后,翻看着群里的99+,看到最新一条消息时,回:“楼上的,我当时就在一边,秦总说的是'公主请,欢迎公主来视察公司。'”,她刚刚近距离观察两人的互动时,只觉得自己被一圈粉色的泡泡隔绝在外。 “卧槽,那这应该是秦总的妹妹,都来视察公司,秦总连公主都喊上了,不会是秦家的小公主吧!” “楼上的,你是单身吧,怎么可能是妹妹,秦总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每次来公司还得提前三天预约呢,公主明明就是小情侣之间的爱称。” “只有我注意到那个小姑娘的长相吗,乖乖,跟着洋娃娃似的,也太好看了。” “这不是前段时间秦总朋友圈里的发的那个小公主吗?” ....... 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嘉懿则悠闲地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吃着齐言准备好的蛋糕。 “sir,'周末乐园'的游戏版号已经申请下来了,这是后续的推广方案以及内测结果,您过目一下。” 秦砚清头也没抬地把文件扔了回去:“这种小项目不要拿过来烦我,通知各部门领导人,十分钟以后进行上周的工作汇报,另外通知富力地产并购案的项目组成员,在下班之前他们需要向我提交一份完美的执行方案。” 齐言顿时垂头噤声。 “Stella,我去开会的时候你选一下自己下下个月想穿的裙子。”,秦砚清说着便起身把手中的平板放在女孩前面的桌子上,然后然后再次交代: “有任何不舒服都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嘉懿嘴里都是奶油,点头回应。 接下来的时间,嘉懿亲眼见证了秦砚清的一天有多忙,接二连三的会让他午饭都没时间吃。 许歌端着定好的餐走进办公室时,沙发上的人正在伸懒腰,沙发旁的软垫上丢着一个刻着秦氏集团标志的平板和一本翻开的书,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嘉懿赶紧放下胳膊,整理好裙子,笑着打招呼:“许秘书你好!” 许歌微笑颔首,把午餐在桌子上摆好。 “嘉懿小姐你好,这是秦总吩咐给您准备的午餐。” 看了一眼茶几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嘉懿仰头问: “秦叔叔呢,他不和我一起吃吗?” “老板还在开会,待会儿会有工作餐,她交代了,让您先吃,吃完以后可以去休息室睡个午觉。” 许歌的目光被女孩头上的蝴蝶结吸引,如果她没记错,今天秦总戴的就是这条领带,把领带当发带,给女孩扎头发,可不像是清冷沉稳的秦老板会玩的浪漫。 但她很有打工人的自觉,齐言说得对,有的事情看破了也不能说破。 直到下午六点,消失了将近一天的秦砚清伴着落日余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走进了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仍在汇报工作的齐言: “sir,秦老先生明晚以秦家的名义举办了一个宴会,你要出席吗?” 秦砚清瞥了一眼在沙发上抱着兔子呼呼大睡的嘉懿,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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