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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推荐小说时欢江何深(野欢)-时欢江何深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

时间:2023-05-05 08:01:00 来源:xiaoleidm 作者:十三叔 栏目:跨境风云 阅读:

标签: 免费  阅读  结局  推荐  小说 
阅读本书更多章节>>>> 江何深解开手表丢在桌上,脸上还有没有散去的霜寒:“床头有护士铃,她又没有缺胳膊少腿。” 夏特助说:“毕竟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额……” 忘了。 这里是柏林,时欢就是德语翻译,除了中文,她恐怕最熟悉的就是德语…… 果然,江何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特助没话了:“好的,我这就去给二少夫人订票。” 离开套房,夏特助给时欢定了明天的机票,又将航班信息发给时欢。 那会儿时欢还没有睡,她将文件资料整理好,准备发给乔祯,让乔祯定最近的航班来柏林接替她工作。 发出去前又想到,如果她真的就这么回去,岂不是更加坐实她当不了一个翻译? 江何深那么不讲道理,没准一个月后会以这件事为理由,强行让她从恒安离职。 她不能离开恒安……除了想离江何深近一点,想让他喜欢上自己,将三年婚约变成永远以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所以她现在必须留在公司。 争吵的怒气平息后,时欢冷静下来,卷起袖子看红疹,已经褪了很多,她刚才也问了护士,护士说输完液就能出院,没有大碍,不需要怎么休息调养。 时欢直接登录软件,取消机票,收拾好东西,自己办了出院拿了药,回到酒店。 第二天,时欢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和其他员工汇合,他们今天要去工厂视察。 江何深带着夏特助从电梯出来,瞥见人群里的时欢,时欢面不改色,和其他人一起打招呼:“江总,早上好。” 江何深点头——是对大家点头,不是只对时欢,然后带队走出酒店。 酒店门口准备了三辆车,夏特助使了个眼色,其他人心领神会,将另外两辆车坐满,时欢晚了一步,只能跟江何深一辆车。 车上除了他们就只有司机,司机是D国人,听不懂中文。 同在后排,江何深目视前方,侧脸优越,看起来没有要问她为什么没走的意思。 这男人的脾气就是这样,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噎人,让人一时间也选择不出,到底是要他开口好,还是让他一直闭嘴好? 时欢已经收起昨晚被他触犯到逆鳞而竖起的尖刺,主动解释:“二少爷,你听得懂德语,可其他人听不懂,没有翻译在场会耽误工作进度,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可以继续工作,所以我不用回国。” “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德语翻译?”江何深果然说不出好话。 时欢平心静气道:“当然不是,恒安就还有一位德翻,但她就算定最快一个航班来柏林也要一天后,还是耽误工作,起码今天的工厂视察和MSK巡视就不方便了。” “当然,二少爷也可以选择在当地雇一位翻译为您服务,只要二少爷相信他们会对工作内容绝对保密即可。” 江何深看着她。 时欢也回视他:“江总把我当成普通员工就可以。” “你有哪里不普通?”江何深重新看向前方,“别太自信。” 时欢以为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对她继续留下没有意见,刚要弯起唇,江何深就漠然地说:“让她订票来,她来你就走。” “……”时欢扭头看窗外,想想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再扭回来问,“为什么?我都已经没事了,何必再折腾这么一回?浪费人力财力。” 江何深的气质本来就倨傲,现在愈发拒人千里,就答了她一句:“这点钱恒安出得起。” 时欢只能理解成他是想“花钱买清静”,不想看到她。 他就那么介意她流过产这件事?时欢眼睫毛颤了颤,无话可说,沉默就此蔓延到目的地。 D国一向以高端制造业闻名世界,恒安虽然只是航空公司,不制造飞机,但和工业领域也有很多交集,这次视察的工厂——MSK也是恒安的老合作方。 MSK的老总裁已经七十八岁,早就该退休了,所以这次他也带了他的儿子,一直在努力撮合他儿子和江何深联络,看样子是打算将公司交到儿子手里。 但时欢感觉江何深不太看得上他这个儿子,别说江何深,时欢也觉得他有点不靠谱,虽然穿着西装,但双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态度吊儿郎当的,而且……好像对她的兴趣更大? 时欢突然抬头,又捕捉到他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发现她已经发现他在看她,还冲她自以为有魅力地笑了笑。 “……”时欢往江何深的方向靠近一步。 中途休息时,其他同事的私下议论也证明时欢没有想多,一位女同事道:“罗布特这是打算退居二线,把MSK交给他儿子吧?没准明年我们再来,总裁就是他儿子了。” 一位男同事喝了口矿泉水,摇头:“我觉得罗布特还是再撑几年吧,要是MSK换成他儿子当家,咱们恒安没准就不跟MSK合作了。” “为什么啊?” “你没专门负责MSK的业务不知道,他儿子都四十多了,但还特别混,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几个月前还因为非法持械被拘留过,更悬的是,他老婆一直有传言是被他杀的,只是被罗布特摆平了!” “真的假的啊?” 男同事肯定点头,又提醒道:“对了,你们小心点,他儿子好像特别喜欢亚裔女性。” 女同事听得汗毛直立:“太可怕了……” 时欢心忖,难怪江何深都没拿正眼看那个叫卢克的。 参观完工厂,已经中午,老总裁请他们吃饭,主随客便,定的是柏林有名的中餐厅。

餐桌是圆形的,时欢身为翻译,坐在老总裁旁边,方便翻译出老总裁的话,和将别人的话翻译给老总裁。没想到的是,老总裁的儿子卢克直接坐在她旁边,这样一来,她的左右都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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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顿时感觉没有安全感,但她抬头看到对面的江何深,他离她不是很远,绷起来的神经就又放松下去。 卢克却主动跟她聊天:“Aurora小姐,你是D国留学生吗?” D国人为了表达对女性的尊重,无论几岁,都是称呼某某女士,女士是“Ma'am”,很少会用“Miss”,这对以严谨著称的D国人来说是不太礼貌的。 时欢只当做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道:“不是,我是恒安的德语翻译,跟江总一起从禹城来柏林。” 卢克笑了:“这样啊,你看起来也太小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学生呢。” 时欢礼节性地笑笑,侧头假装和同事说话。 D国人是高加索人种,大多数是一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宝石,但卢克的瞳孔却很浑浊,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时欢,喝下一杯酒,邪性地舔了下唇。 第七十章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下午他们还去了MSK的总公司,巡视一圈后,江何深和老总裁要到办公室单独聊聊,老总裁便让卢克带时欢他们到会客室,卢克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就随便指了一个经理招待他们。 时欢问了那位经理洗手间在哪里?经理说了方向,她跟夏特助说了自己去洗手间,便起身出了会客室。 然而去完洗手间回来,在走廊上,时欢遇到了卢克。 时欢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疏离地点了个头就加快脚步,但卢克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单,第一时间追上来,直接挡在她前面。 时欢警惕:“卢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Aurora小姐聊聊。”卢克摸摸自己的络腮胡,笑着看时欢,那眼神总让时欢联想到潮湿黏糊的青苔,很不舒服。 “Aurora小姐,你当翻译,工资有多少啊?” 时欢道:“卢克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国情,月薪年薪这些,我们都是不方便透露的。”她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就算是D国,打听别人的工资也很冒犯。 时欢答完想从他旁边离开,但又一次被卢克挡住路。 刚好这时,江何深和老总裁从转角处转过来,他看到时欢和卢克在走廊上,两人站得很近,远超过社交距离。 他眉心皱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不冷不热的表情,和只顾着说话,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的老总裁一起进了会客室。 第二次被挡住,时欢已经有些不快:“卢克先生,还有什么事?” 卢克耸耸肩:“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我们找过留学生兼职翻译,一个小时要不了五十欧,就算你是专业的,也不会很高。Aurora小姐,我有个想法,你从恒安辞职,来我们MSK,我可以给你双倍的月薪。” 时欢不觉得他给自己开价是看中自己的业务能力,态度更冷了一些:“卢克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请直说。” 卢克一脸伤感:“你长得很像我的前妻,她也是Z国人,后来生病去世,你出现的一刻,我还以为是她又回来了,Aurora小姐,你应该还没有男朋友吧,我可不可以……” 时欢:“不可以。” 卢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看得出来,在工厂的时候,你跟Gabriel贴得那么近,你其实不止是翻译,还是他的情人吧?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跟过Gabriel,可惜他不好这一口,不然我不介意‘一起’的,我可以给你付更多的钱,或者你开价,我都可以的。” 时欢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叫什么话! 全身的血液一下往大脑冲上去,时欢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往他那张带着淫笑的脸上呼去一巴掌! 她攥紧手指:“卢克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已经结婚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丈夫就是恒安的总裁,那位和你父亲在办公室洽谈的Gabriel!” 卢克表情一僵:“What?你是江太太?” “对,恒安和MSK是老合作伙伴,所以我希望卢克先生下次说话之前,先想清楚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再发生刚才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还有,卢克先生,你最好能称呼我为,Aurora女士。” 说完,她越过他直接走,这次卢克没再拦着她了。 时欢呼出口气,江何深没有介绍她是他的江太太,她本来也不想张扬,但想杜绝卢克的骚扰,公开身份是最有用的办法。 时欢闭了闭眼睛,还是很生气。 气女性在职场上为什么总是存在这种不安的因素,气自己明明是甲方为什么还要忍受乙方的X骚扰,气这世界上的人渣为什么那么多,更气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 ——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收到垃圾信息,应该是有人设置了流氓软件,很频繁地给她发信息,怎么拉黑设置拦截都没用,因为对方每条信息的号码都不一样。 时欢已经猜出是谁做的,只是她现在抽不出手反击,只能关掉震动,彻底静音。 进了会客室,时欢和江何深的目光对上,他问:“你去哪儿?” 时欢抿唇:“洗手间。” 江何深冷道:“是去洗手间还是在闲聊?” 时欢一怔,夏特助轻声说:“Aurora,江总刚才需要一份蓝标的文件,在你那里。” 时欢先沉默地从包里找出那份文件,双手递给江何深,但在他要接过去的时候,说:“你在走廊上看到我了?既然急着要,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我?” 他当时有过来多好,时欢现在想起卢克的话都觉得恶心! 江何深用了点儿力,将文件从她手里抽走,哂笑:“工作时间擅离职守,你反而质问你的老板?” “是。”时欢胸口堵着一口气,“上班时间去洗手间我罪该万死,夏特助,明天请把‘上班时间不准上洗手间’的规定,加进公司的规章制度。” 夏特助:“……”二少夫人是跟二少爷学的阴阳怪气吧? 其他同事:“……”总裁和总裁夫人这是吵架了? 老总裁听不懂中文,目光茫然地在江何深和时欢之间来回看,江何深没再跟时欢说话,时欢也安静下来,继续当翻译。 气氛看起来恢复正常,实际更加冷凝。 他们下午还有别的事,告辞离开MSK。 卢克和老总裁亲自送他们上车,看着他们的车子远去,卢克才问老总裁:“Gabriel结婚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 不怪老总裁这么说,他和江何深只是合作上的关系,并无私交,何况江何深和时欢也没有办婚礼,只有少数的圈内人知道,他远在国外,不清楚这种事很正常。 但卢克一愣,以为时欢骗了自己,冷笑一声,在心里骂了一句德语的“Schlampe”,本来没有得逞心里就不太舒服,现在确定时欢是骗自己的,就更不能忍了。 他突然提议:“爸,我们今晚再请恒安的人吃饭吧,我去订餐厅。” …… 接到卢克打来的电话,夏特助就汇报给江何深,江何深想起在走廊上看到的画面,大概猜到卢克要再请一顿饭的原因。 夏特助道:“是卢克亲自打来的电话,邀请所有人,说得很诚恳,恐怕不好拒绝。” “盛情难却,那就答应。”江何深转动大拇指的扳指,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第七十一章 他是在警告她吗 晚上,江何深一行人到达餐厅,老总裁和卢克已经等在门口。 江何深下了车,柏林的夜晚气温直达零下,他在西装外又加了一件长风衣,一如既往矜贵优雅。 老总裁面带微笑,迎了上来:“Gabriel,这家餐厅虽然不是特别有名,但是我的私藏,我想,我的好朋友远道而来,不能没有品尝过,所以一定要卢克再预约你晚上的时间。” 江何深颔首:“我也收了几家不错的餐厅,等你去禹城,我也请你尝尝。” 老总裁高兴道:“是我的荣幸。” 说着就进了餐厅,这家是日式菜,装潢也很日式,原木材质的地板,服务生都穿着和服,恭敬地拉开包厢的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放眼看去,都是日料。 时欢不禁皱了一下眉,她不吃生肉,类似三文鱼、北极贝、甜虾这些刺身,她都不吃。 当然,不吃归不吃,这种场合下,轮不到她一个翻译挑食,时欢若无其事地坐下——这次她抢先一步,坐在江何深的旁边——虽然还在生气,但他身边确实最安全,只能不争气地忍让。 江何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时欢拿出手机,未读信息已经99+,绝大部分都是辱骂她的信息,但她不能一键删除,因为这里面还有工作信息,她只能忍着恶心滑动屏幕。 不小心手滑点开其中一条,大段的文字立刻闯进时欢的视野。 ——臭表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什么北外高材生,我呸!你以前的同学说你大四失踪了一段时间,你敢说你去哪儿了吗?啊?被人搞大肚子去打胎了吧!有人看到你从产科出来!你个烧货,卖一次多少钱?够你打胎的费用吗?贱人!我要把你的事贴满禹城! “……” 时欢捏紧手机,闭上眼睛,只觉得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她流产过,变着法儿地在她面前,一直提一直提,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她压制着情绪,耳边突然响起一句:“Aurora小姐~” 时欢一下睁开眼,没想到卢克竟然叫她旁边的同事将座位让给他,又凑了上来! “Aurora小姐,你怎么不试试这个北极贝?很新鲜,都是刚从海里捞起来的。”卢克说着往她的餐盘里夹东西。 时欢忍着三倍的恶心婉拒:“不好意思,我有点过敏,医生嘱咐我不能吃刺身。” 江何深冷眼看着,突然说:“Aurora,红标的计划书给我。” “好。”时欢放下筷子,从包里找出那份翻译好的计划书递给他,但不知怎的,撞到他面前的酒杯,杯里刚倒了酒,这下全倒在桌子上,有一些还沿着桌沿滑下来弄湿江何深的衣服。 时欢立刻抽了几张纸,挡住桌子上的酒液,避免再滴落弄脏江何深,然后又抽了几张纸去擦江何深的西装裤。 “对不起二……江总,我不是故意的。” 时欢皱眉,低头帮他清理,江何深垂眸看着她的头顶,低声说:“提醒你一句,卢克臭名昭著,还喜欢亚裔女性,和他有过关系的女孩加在一起一家酒店都不够住的,你恐怕已经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时欢抬头,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提醒?还是警告? 警告她不要因为卢克对她“特别关心”,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沉了下呼吸,拎起他的西装外套继续擦,两人咫尺距离,声音很低,旁人听不到。 “宋薇在首飞现场那么一闹,我也差点声名狼藉了,某种程度上,我跟他算是彼此彼此。” “你拿自己跟他比?”江何深冷声,“怎么?你也对他有意思?” “二少爷特意对我说这些话,不就是认为我对他有意思?” 时欢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消化掉那些负面情绪,原来还没有,她想起他们昨晚没有结局的争执,想起卢克污言秽语的骚扰,想起震动了一整天的垃圾信息,喉咙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吐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就问:“在二少爷心里,我是怎样的人?因为谈过一次恋爱流过一次产,所以我就是一个一看到男人就会主动贴上去的女人?” 江何深微怔,然后抿直嘴角:“你是翻译不是编剧。”想象力不用那么丰富,他有这样想她? 时欢眼睫轻颤:“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现在才这么介意算不算一种抬杠?” “我抬杠?”江何深气极反笑,“好心当成驴肝肺。” 擦个桌子擦了半天,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是个人都看出他们有事。 夏特助轻咳一声,他也会德语,暂时接替江何深和老总裁聊了几句。 时欢拿出手机,将自己收到的那些垃圾信息给他看:“二少爷要是好心,就麻烦你转告宋薇,不要再给我发骚扰短信,她已经对我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扰,再这样,我会报警的。” 江何深往手机屏幕瞥了一眼,都是些辱骂性的词汇,他的脸色一沉。 时欢坐回自己的位置,服务生上了几道菜和几瓶酒,卢克又夹了东西放在时欢碗里:“天妇罗大虾可以吃的吧?” 这下就连其他同事都看出微妙,面面相觑,时欢心情不好,索性加重语气,用更为严肃的德语说:“卢克先生,感谢您的热情,但我自己来就好,请不要再夹给我了!” 卢克压根没拿她的警告当回事儿,拿起酒盅:“Aurora小姐,这是加了椰子汁的清酒,你一定要试试。” 江何深情绪也没多好,看着卢克这么献殷勤,眉间甚至生出了薄戾:“你听不懂她的话吗?” 老总裁一愣,连忙圆场:“卢克!大家明天还要工作,不要喝太多酒。Gabriel,消消气,听说你喜欢鱼,这是厨师用炙烤的方式做出来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卢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了一会儿,霍然起身离席,动作很大,再也没有回来。 时欢怕再被卢克骚扰,没有离开包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安静地吃着紫菜寿司,但吃得也很少——她总闻到那几盘刺身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完全没有胃口。 饭局结束是晚上九点,送走江何深一行人后,老总裁就问秘书:“卢克在哪里?” 第七十二章 落下东西回去拿 秘书回答,应该是又回包厢了。 老总裁返回包厢,果然看到瘫坐在椅子上喝酒的卢克。 他大骂:“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看上那个女翻译了?我告诉你,和恒安的合作对我们MSK非常重要!恒安没了MSK还可以和别人合作,我们没了恒安就失去Z国的市场,你不准招惹恒安的人!” 卢克已经醉得七七八八:“那有那么严重啊?爸,你又想吓唬我吗?” 老总裁恨铁不成钢,但苦口婆心的话他已经说了太多,卢克没有一句听得进去,他也累了,干脆道:“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不准招惹恒安任何人!男人女人都不准!要不然我就算把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也不会给你留一个硬币!” 说完他摔门而去,卢克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爸说了什么,但第一反应不是恐慌,而是愤怒,将酒杯狠狠砸向墙壁! 草! 他连那个女翻译的手指都没有摸到,还要被他爸指着骂,凭什么! …… 因为饭桌上的争执,回酒店的路上,时欢和江何深不在一辆车上。 她和另外两个女同事在一车,其中一个女同事已经醉得睡过去了。 时欢在前排整理自己的包,突然说:“司机先生,麻烦停一下车。” 司机看了一下路况,靠边停下,后排的同事问:“Aurora,怎么了?” 时欢回头说:“我有一份文件找不到了,可能是刚才落在餐桌上了。”就是那份红标文件。 同事问:“那怎么办?” 时欢皱眉,文件丢了重新打印就行,只是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捡到,可能会造成恒安的损失。 “可以把车倒回去吗?”只能回去找了。 同事探头看了看:“那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吧,我发信息跟夏特助说一声。” “好。” 开在他们后面的车就是江何深和夏特助的车,夏特助注意到他们的状况,纳闷:“他们怎么掉头?” 江何深也在看着,夏特助收到信息,看了下,再对江何深说:“二少夫人落下一份文件要回去拿。” 江何深不做言语,车子便没有停下或者掉头,继续按照原定的路线开回下榻的酒店,和时欢他们的车一左一右,互不交集。 时欢回到日料餐厅,同事问:“Aurora,要我陪你上去吗?” 时欢看了眼那个还睡着的同事:“不用了,你在车上照顾她吧,我记得包厢号,拿了就下来,应该很快。” 同事也就答应了:“好。” 时欢走进餐厅,先问了服务生,服务生没有看到文件,那应该还在包厢,毕竟他们刚走没多久,包厢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时欢独自前往包厢,门是推拉式的,她想都没想直接推开。 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人也刚好要出来,门一开,两人直接对上,四目相对,时欢眼睛一睁——卢克竟然还在! 时欢的身体快于反应,马上就要跑!但卢克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揪住她的衣服,直接将她甩进包厢! 时欢差点扑倒在坐垫上,她踉跄着稳住身体,立刻转身看着卢克,就看到卢克的眼睛猩红,闪烁着野兽般的兴奋! “……”时欢真的没想到他还在,他饭都没吃完就走了,怎么还会折返回来? 她快速扫了一圈包厢,包厢只有一个窗,但因为冬天要开暖气,窗户是锁着的,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推拉门。 但现在门前站着卢克! 时欢的眼皮直跳。 “Aurora小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卢克慢慢接近她,时欢一眼瞥见自己落在桌下的文件,快速捡起来,护在胸前:“卢克先生,我落下东西了,我的同事们还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 她想从他旁边绕出去,结果被卢克一把抓住手! 卢克满脸阴骘:“来了还想走?你做梦!” 时欢挣扎想甩开他,但甩不开,她的力气对比一个成年男性来说还是太弱了,她强做镇定:“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是谁,你想得罪恒安吗?” 卢克大笑:“又想说你是Gabriel的老婆?我爸说了,Gabriel还没有结婚!” 时欢跟他解释不通,何况这种情况拖得越久越危险,她学过一点防身术,抓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扭,在卢克吃疼之际一脚踹向他的肚子,然后拔腿就跑! 三米、两米、一米…… 眼看门就在眼前,时欢伸出手,快要抓住门的时候,头发传来剧痛,像整个头皮都要被人撕下来,时欢痛呼一声,卢克反手将她甩在软垫上! 时欢眼前天旋地转,还没起来,就又被卢克揪住头发,时欢不得不伸手护着头发:“……放开我!” 卢克叽里呱啦地咒骂着,带着浓重恶臭的酒气:“臭表子!给脸不要脸!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不放开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刚才让你喝酒你不喝,现在你不喝也得喝!” 卢克抓起桌上的酒瓶,掐住时欢的脖子直接灌下去! “给我喝!” “放开我!放开……唔!” 酒液从时欢的嘴巴和鼻腔涌进去,那是一种近乎溺水的感觉,难受、痛苦、窒息、恐惧,时欢拼命挣扎。 “喝!给我喝下去!”卢克扭曲又亢奋,一心想要找回被丢掉的面子,抓起吃剩下的三文鱼和北极贝,直接塞进时欢的嘴里,“吃!” “滚开!” 时欢一把推开卢克,趴在地上剧烈呕吐,几乎将今晚吃的东西吐出来,但那种浓重的生肉味道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眼前眩晕,混乱,光怪陆离,她甚至还闻到那种潮湿腐烂终年不见天日的恶臭味,她全身的汗毛一炸! 眼角瞥见卢克还要来抓她,时欢抓起地上打碎的盘子的碎片,不管不顾地狠狠划过去,血液当场喷出来! 时欢眼睛通红,指着卢克咬紧牙齿:“别过来!” 卢克的脖子被划伤了,差一点就割喉了,他摸了一下血,惊恐和愤怒让他彻底暴露凶性:“臭表子,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他抓住时欢的手腕一折,时欢甚至听到骨折的声音,碎片被远远丢出去,他五官扭曲地扑上去! “啊——” 第七十三章 我的人你也敢动 吱—— 一只野猫突然从路边冲出来,猝不及防,吓得司机踩下刹车,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夜幕,车上的人更是惯性地往前扑。 司机马上回头向江何深道歉:“对不起江总,突然出来一只猫……” 江何深摆了下手,表示算了,司机这才诚惶诚恐地转回去,重新启动车,继续往酒店的方向开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意外,江何深心底隐隐有些烦躁,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九点半,窗外的车流还很密集,柏林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到了酒店门前,夏特助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江总。” 江何深看了眼路的方向:“他们还没回来?” 夏特助知道他是在问时欢,想了想:“只是回去拿落下的东西,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 江何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大步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进入电梯,夏特助按了楼层,电梯门在江何深眼前缓缓关闭—— 包厢里巨大的动静引起服务生的注意,服务生快步跑来,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被压在地上,残暴的男人正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时欢双手双脚都在拼命抵抗,大声用德语呼叫:“救命——救我!” 但卢克本来就是个人渣,喝醉后更加丧失理智,完全是无所顾忌! 他还是白种人,体型比普通的亚裔男性都要高大,时欢的反抗根本微不足道,巨大的力量差距直接让时欢想起一些灰暗的恶臭的破碎的画面。 她眼前黑白闪烁,现实与过去交织,卢克的脸和另一张脸变换,久违的绝望与尘封的痛苦席卷而来,时欢眼睛通红,不只恐惧,还有仇恨。 她抓住自己能抓到的所有东西砸向卢克:“滚开!” 别碰我…… 别碰我! 两个服务生对视一眼,立刻上前阻拦:“客人!客人!你不能这样!” “滚!”卢克甩开那两个穿着和服和木屐的女服务生,时欢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她头发凌乱,脸色惨白,身上全是酒,一片混乱间,她抓起一把切刺身的餐刀! “你不要过来……” 服务生大喊:“报警!快报警!” 卢克叫嚣着:“谁敢报警!我杀你全家!” 服务生也是年轻的小姑娘,一时间都被他吓唬住了。 卢克盯着时欢,时欢已经退到角落,也盯着他,她将手里的刀攥得紧紧,紧到战栗,她刚才被灌了很多酒,现在脑袋一阵阵发闷,导致她不断想起过去。 想起那个类似的过去。 “放下刀!阿稚!放下刀!” 有谁在一遍遍地劝她,试图将她从偏执的边缘拉回来。 “阿稚,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把自己赔进去,不值得,你要是杀了他你也要承担法律责任!你知道吗?你会坐牢的!阿稚,放下刀!” 可她要是放下刀了她就保护不了自己了,她不能放下,不能放下……她不放下! 卢克扑上来,时欢眼神一狠,那一刻她什么后果都不管,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她握紧手上的餐刀狠狠捅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时欢持刀的手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一折,刀锋一歪! 他力气不大但让时欢不受控制地松开手指,餐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是将她从万劫不复的边缘拉回来,同时他侧身抬脚猛踹过去! 扑上来的卢克一声惨叫:“啊!” 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 时欢霍然抬头,一下撞进江何深浓黑乌沉的眼。 “……”时欢嘴唇一颤,叫不出名字,眼泪却瞬间坠落。 江何深抿紧嘴唇,很少有波澜的眼底,此刻清晰地翻涌着风暴。 “还好吗?” 时欢答不出来,江何深草草扫了一下她全身,衣服虽然乱但还穿着,人虽然狼狈但没有受重伤,那就不急了,转去看卢克,眼底极速凝聚戾气。 卢克酒醒了几分,看到他,惊恐后退:“你、你……啊!” 江何深抓住他的头发,他至少有一百八十斤,但江何深把他提起来却好像轻而易举,不由分说按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向墙壁! 砰——的一声,和卢克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我的人你也敢动。”江何深的语气很平,平得让人心惊胆战。 卢克摇头痛呼:“不是这样的,Gabriel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嗯?解释你没有欺负我的女人?我有眼睛,有没有,我、看、得、到!” 他每说一句话就按着卢克的脑袋撞向墙壁一次,砰砰砰! 卢克鲜血四溅,白色的墙壁留下了血印,最后四个字江何深说完,就像垃圾一样一脚将卢克踹到墙角! 卢克一开始还能惨叫,到后来只剩下微弱的呻吟,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像已经死了那样。 江何深居高临下,黑西装黑皮鞋黑风衣,在华灯里看他是优雅矜贵,现在还是这身打扮,却像一个从黑暗走出来的恶魔,周身有无形的黑气萦绕。 那是不曾有过的模样,连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夏特助都没见过。 夏特助愣了一阵,连忙去看卢克的情况,江何深转身去看时欢。 时欢蜷缩在角落里,江何深看到她身上的毛衣和外套都沾了酒液,头发也乱了,黏在脸上,刚想帮她将头发别到耳后,她就受惊地甩开他的手:“滚……” 江何深准确无误抓住她的手腕,松开紧抿的唇说:“时欢,是我。” 时欢慢慢抬起头看他,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确实是江何深,她嘴唇翁动:“二少爷……” 然后眼泪接连滚落,像是要把这一晚上受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江何深眉心狠狠一抽:“嗯,我来了。” 时欢眼泪一直掉,整个人都在颤抖,江何深想帮她擦眼泪,但身上没有手帕或者纸巾,手指又沾了卢克的血不干净,他也有些心烦意乱:“别哭了。” 时欢反而哭得更厉害,江何深喉结滑动:“让你别哭了。” 话虽然硬邦邦,但语气很轻柔。 看她的脸都哭红了,江何深忽然低头凑过去吻她的眼泪,时欢没想到他会这样,愣住:“……” 眼睫毛一眨,又掉下一颗眼泪。 江何深轻咳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去吻她,就是看她哭个不停心里不舒服,他干脆起身:“哭有什么用?谁欺负你就去讨回去,起来。” 他强行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随手抓起一个花瓶:“拿着。” 卢克当然没有死,但满头满脸都是血,他看到时欢和江何深,含糊不清地求饶。 江何深抬起下巴:“打。” 第七十四章 江何深你个混蛋 夏特助本来还在想二少爷这也太“直男”了,二少夫人刚受了惊吓怎么敢打人呢,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到时欢举起花瓶直接对着卢克的脑袋猛砸下去! 啪啦啦一声巨响,碎片四溅,卢克倒地抽搐,满面是血,面目全非,别说是闻讯赶来的餐厅工作人员,就是夏特助都愣了,额……好吧。 不愧是二少爷的二少夫人。 时欢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卢克,梗着脖子仰起头,她刚才就想过杀了他一了百了,这种杂碎就该死!现在冷静了,他死了她还要承担责任,为这种人赔上自己,不值得,但她也不会宽宏大度到“算了算了”。 以牙还牙,哪里不对? 时欢端起那些剩菜:“掰开他的嘴。” 夏特助看着斯文,其实也是个练家子,抓着卢克的下巴用力一错,只听见骨头一声残忍的脆响,卢克的下巴就脱臼合不上了。 时欢将那些剩菜全倒进他的嘴里,鱼啊肉啊菜啊冰块啊,能吃的不能吃的全塞进去,卢克趴在地上拼命地呕。 时欢将盘子砸到他身上,后退两步,抿紧嘴唇,然后转身跑出包厢。 江何深声音冷峭:“把人带走。” 夏特助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卢克,沉声点头:“好的,我会善后。” 江何深快步出了包厢,追上时欢。 时欢跑进洗手间,趴在洗手盆前干呕,她看着卢克吃那些肉,就想起自己也被卢克塞过,忍不住恶心。 她捧着水漱口,一直漱一直漱,想用这种方式将那种味道清洗干净,刺激到喉咙,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江何深在洗手间外听到,眉目一沉,一步走进去,二步关掉水,三步将时欢直接打横抱起来。 时欢怔怔地看着他,江何深将她抱出洗手间,时欢身上全是酒和水,看起来十分狼狈,她双手抱着江何深的脖子,疲累地埋在他的脖子:“二少爷。” “嗯。” 江何深声音沉沉,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抱着时欢进入电梯,先是按了一楼,想起时欢那些同事都在餐厅门口,又改了主意,按了负一楼。 他垂眸看将头埋在他脖子的女人,她闭着眼睛,低垂在下眼睑的睫毛颤了颤,他颠了颠她的身体:“时欢,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时欢?” 时欢这才放开一只手摸向他风衣外套的口袋,拿到他的手机,江何深低声说:“密码是2143,打给夏特助,叫他让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时欢嗓音沙哑:“为什么不直接到一楼?” 江何深反问:“你想让同事看到你这样?” “……”时欢本来都忍住了,被他这句话说得泪意又涌了上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先把电话打给夏特助,夏特助立刻回了好。 没等多久,司机就把车子开了过来,江何深没将时欢放下,就着这个姿势坐上车,后座空间宽敞,时欢坐在江何深腿上,脑袋搁在江何深肩上。 司机见状愣了一下,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连忙启动车子。 江何深只感觉时欢的呼吸都拂在他的脖子上,热的,湿的,还带着酒气,他轻声问:“有哪里受伤吗?要去医院吗?不去就回酒店了。” 时欢闷声摇头:“不用去医院。” 那就回酒店。 到了酒店下了车,被风一吹,时欢在江何深怀里轻微颤抖,他难得没有嘲讽,进了电梯才说:“好了,到了这里,没人看到了,想哭就哭吧。” “……江何深,你就是个混蛋!” 江何深的话成功让时欢忍了一路的情绪崩塌决堤,眼泪冲出眼眶,她哭着捶打他的后背。 “你就是个混蛋!” 力气不大,江何深任由她撒泼,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上升,突然,脖颈一疼,他“咝”了一声,低头去看,时欢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时欢毕竟被灌了那么多酒,没有完全醉但也不是很清醒,神经一松,酒劲全都涌了上来,时欢在他怀里哭得不成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江何深本来想忍了她的,结果这女人得寸进尺,咬完脖子咬耳朵,他耳朵很敏感,吸了口气,好气又好笑。 “你咬够了没有?” 没有! “是我欺负你吗?” 就是! “我没来救你吗?” 那么晚才来! 时欢妆花了头发也乱了,刘海黏成一络一络的,白色的高领毛衣变得乌漆嘛黑……还好她因为过敏穿了高领毛衣,一定程度上帮她抵挡了卢克的侵犯,不然、不然…… 时欢眼泪越掉越凶,想到他今天对她的态度,就觉得她今晚遇到这些也有他的错,不,就是他的错!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 忽冷忽热,冷嘲热讽,要是没有餐桌上的争吵她也不会不上他的车,要是他们一辆车她也不会出事,归根究底就是他错!他应该负全责! 时欢形成了强词夺理的逻辑闭环,索性借着酒劲儿在他身上报复,像一条被海水冲上岸的鱼在他怀里跳个不停,江何深都快抱不住她了。 还没完没了? 江何深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又骂“你混蛋”的时候,直接堵住她的唇。 时欢“呜呜”地挣扎,江何深没有放开,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越过界限,时欢想躲,但她就在他怀里,躲也躲不掉。 “……唔,你就那么介意我流过产这件事吗?”时欢在唇舌相贴的间隙委屈地问他。 江何深顿了一下,没回答,更加深入地侵袭她。 电梯到了楼层,江何深抱着她进了房间,直接将她压在床上,眼神乌黑浓郁:“这是最能让你忘记那些事的办法。” 时欢呼吸紊乱,什、什么? 江何深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哑声说:“抱着我的肩膀。” 时欢鬼使神差地抱住,她因为酒精发作,脑袋昏昏沉沉,又因为熟悉他的气息而本能回应,直到衣服被丢到床下才回神:“你……” 江何深吻她脸上的红印,低声承诺:“知道了,我会做措施。” 时欢的情绪就由一个极端被他把控着往另一个极端,一整夜沉沦,但也确实如他所说,她把那些事都抛诸脑后,只记得住眼前的男人。 第七十五章 你都不安慰我吗 第二天早上,直到九点,夏特助都没等到江何深从房间出来,便从善如流地安排下去,原定在上午的工作推迟到下午,至于下午几点,会再另行通知。 发完信息,套房的门就开了。 穿着浴袍,发丝湿润,显然是刚洗完澡的江何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夏特助跟了进去:“二少爷,罗布特已经等了您有一会儿了。” 老总裁已经知道昨晚的事,来替他儿子求情了。 江何深理都没理:“让酒店送餐来。” 这个意思就是不想见他,夏特助也就不说了:“好的。” 江何深回到卧室,时欢也已经醒了,坐在床中间发呆,好像是在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何深倒了杯水,倚着桌沿:“醒了?” 时欢低头闻了闻自己衣服,江何深给了答案:“洗干净了。” 不止是洗干净了,他昨晚脱掉她衣服的时候,还仔细检查过她身上每一寸皮肤,对她伤了哪里心中有数才继续。 “……你帮我洗的?头发也有洗?”时欢喃喃,“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了?” 她又醉又累,他清洗她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当然完全不记得,江何深喝了口水。 时欢脑袋疼,难受地捶了捶额头,江何深抬抬下巴:“药和水在床头柜。” 时欢下意识道:“你昨晚不是有做措施吗?” 江何深气笑:“解酒药!” “……哦。”时欢还以为呢,她宿醉过后,人很难受,先把药吃了。 江何深的房间没有时欢的衣服,昨晚他帮时欢洗完澡,就随便找了自己一件白衬衫给她穿上,纽扣没有扣全,领口有些敞,现在滑到了肩膀,露出有牙印的肩头。 江何深喝了口水,喉结滚动,转移话题也转移自己的遐想:“卢克,你想报警还是要私了?” 时欢一顿,先问:“私了是什么?” 她以为所谓私了,是赔钱和道歉,毕竟恒安和MSK还是合作伙伴,应该不能撕破脸。 谁知,江何深的语气无波无澜,开口就是:“胳膊和腿,你选一样。” 时欢差点呛到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认真的吗?” 江何深回看她,他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 “……”要是可以,时欢真想要那个人渣一条腿出气,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酒精从鼻子灌进去,喉咙被勒住,仿佛溺水般的可怕感觉。 但她也知道,这种念头只能是一个念头,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可能麻烦就大了,还是那句话,为了人渣赔上自己,得不偿失。 时欢呼出口气:“报警吧,交给法律处置。”她记得D国对这类案件判得挺重的。 江何深眼底掠过一抹暗光,没再说这件事,门铃响了,他去开门,时欢也下床,进浴室洗漱。 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江何深的衬衫,内里什么都没有,她找了一下,自己原来的衣服都不见了,应该是被扔了,她又不能就这么出去……多少有点羞耻,最后只好再借用江何深的浴袍。 收拾好自己,时欢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放着意面和奶油汤,她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江何深走过来:“左手给我。” “嗯?”时欢不明所以地将手伸给他,江何深挤出一点药膏,涂在她手臂的伤口上,时欢才发现自己受伤了,应该是昨晚被酒瓶划伤的。 伤口不是很深,江何深涂了药,贴上大号止血贴就好了。 时欢摸了摸胶布:“罗布特先生有找你吗?” 江何深抬了一下眸:“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好吧,不管就不管,但她总要解决自己的问题:“二少爷,你能麻烦夏特助去我房间帮我拿一下衣服吗?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回房吧?我东西都收在行李箱,就直接把……” 江何深皱眉,她的衣服是他穿的,他当然知道她什么没穿:“你让一个男人去你房间帮你拿内衣?时欢,昨晚的事情还不够给你长教训吗?” “……”时欢只是想让夏特助把她的行李箱整个拿下来而已! 江何深坐下,不近人情道:“我的特助,不做杂事。” 时欢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二少爷,我昨晚刚遇到危险,你都不安慰安慰我吗?让我一下都不行?” 江何深挑眉:“我昨晚不是‘安慰’了吗?” “……”那算什么安慰?最多只能算强行停止她的大脑运作而已! 时欢咬唇低头,沉默地吃东西,就不该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声好气地安抚受惊的妻子,那是真夫妻才会做的事,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夫妻? 江何深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轻轻地揉了揉,时欢蓦地一怔,他这是……安慰? 她抬头看他,眼神定定的,江何深好像是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索性霸道地命令:“明天回国,你今天就留在我的房间里,哪儿都别去。” 时欢快速检索了一遍记忆:“我记得今天还有工作,要巡视几个机场……” 江何深打断她的话:“乔祯已经到了。” “……”难怪不需要她了,时欢情绪不高,“知道了。” 江何深看着她脸上的红印,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吃完了早餐就出门。 时欢一个人留在套房,十分无聊。 电脑、文件都在自己原来的房间,倒是可以叫酒店的服务生帮她去拿下来,但她怕泄密,又想着不能拿文件但可以麻烦他们帮她去买一套衣服,她换了衣服不就能出门了? 想到最后还是算了,昨晚经历了那种事,坦白讲她现在也很累,索性就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做,回到床上躺下。 枕头、被子都是江何深的味道。 她闻着,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江何深大步走出酒店,身后有人喊他:“Gabriel!Gabriel!” 他目不斜视,夏特助快几步打开车门,江何深弯腰坐进去,罗布特终于赶在车子开走之前,抓住车门把手:“Gabriel!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你放过我儿子吧,我一定狠狠教训他!” 江何深寡淡地看着他:“罗布特,和你有多年合作的是我大哥,我们第一次见,实在没什么情分。” 罗布特恳求:“Gabriel,非常抱歉,我儿子冒犯了你太太,但他是喝多了,绝对不是故意的,如果他清醒,一定不会……” 江何深勾唇:“他杀妻的时候,不是清醒的吗?” 第七十六章 解释不了的心情 ——! 罗布特的脸色煞白,想不出为什么这件事江何深会知道? 江何深坐在车里,但气场依旧是不容忽视的强劲:“人已经不在我这里,你不用求我。” “那他现在……” 江何深目视前方,似笑实讽:“他酒后驾车,在环山公路出车祸,车子失控冲出马路,还好悬崖不高,他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废了一条腿,被好心的路人发现,送去医院抢救,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罗布特先生不必担心。” 罗布特:“……” “只是涉嫌杀妻,恐怕醒来后还要接受警察的讯问。”江何深转动扳指,“罗布特,你与其浪费时间求我,不如去给他找一个好律师。” 夏特助礼貌地请罗布特放开,罗布特失魂落魄地撒开手,夏特助上了车,车子启动,从罗布特面前开过去。 罗布特摇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他的秘书连忙跑过去扶他。 夏特助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回头对江何深说:“罗布特做生意还算规矩,可惜儿子太混账,恐怕这件事后MSK就撑不下去了。” 江何深手肘搁在车门,却无端想起昨晚他看到时欢的第一眼。 她持刀想要捅向卢克的那一眼。 该怎么形容呢? 很……痛苦,很绝望,甚至是仇恨,好像眼前是地狱,同归于尽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他没有见过这么极端的情绪,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心脏还会抽动,有种闷闷的疼……不,他见过这种眼神,但,是在哪里见过呢? 江何深闭上眼,一片漆黑的脑海,宛如闪电般炸起一个画面,画面里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可当他再想深究,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江何深有些呼吸不畅地松了松领带,突然觉得,只要卢克一条腿还是太轻了,他打时欢巴掌的那只手也该在“车祸”里废了才对。 他放下手:“找一家药店把我放下。” 夏特助一愣:“二少爷,我们和机场那边约的是十一点。”现在差不多到时间了,随行的团队也已经到机场待命了。 “今天机场的工作你负责。”江何深一语定夺,夏特助只能说好,车子先开去药店,将江何深放下,再载着夏特助去机场。 恒安飞D国的航线是国内航司里最多的,柏林是D国首都,合作自然更多,江何深本是要去机场视察,现在则换成夏特助。 以乔祯为首的团队已经在机场了,乔祯今天到的柏林,没有休息,直接就来工作,但看到车上下来的只有夏特助,不禁问:“夏特助,江总呢?” 夏特助道:“江总有别的事,今天的视察我负责。” “……好的。”乔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而此时的江何深,在药店货架前,看一些治外伤的药膏,店员过来询问,需要帮忙吗? 江何深摇头,自己看说明书挑了两支药膏便去结账,付款时,他瞥见货架旁摆着几种紧急避孕药,想到什么,问店员:“这个,吃了对身体有伤害吗?” 店员一愣,奇怪地看着这位亚裔帅哥,但见他表情认真,不像是随便问的,也就解释了:“有一定的副作用,大多数女性吃了会有轻微的恶心或头晕的情况,少数女性会出血,一般几天就会好。” 出血?还要几天才会好? 江何深皱眉,道了谢,拿着药膏出了药店,打车回到酒店。 刷卡开了房门,房间安安静静,他以为时欢不在,进了卧室才发现她抱着被子睡着了。 江何深在床沿坐下,看了她一会儿,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挤了药膏,轻轻擦在红印的地方,目光不自觉温和下来。 昨晚她问他,就那么介意她流过产吗? 介意吗?其实他也不知道。 早从咬咬胀气那晚他就怀疑,时欢可能曾经有过孩子,否则不会说出“别再离开妈妈”这种话,所以才让林景舟无论怎么做都要挖出时欢的过去,那张药方的出现只是佐证他的猜测。 但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不爽是源自什么? 源自时欢曾属于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有过孩子? 可他有必要这么在意她吗?他们本来就只有三年婚约,三年一到就分开,他管她跟谁生孩子。 理智告诉江何深就应该这样,但心情还是像昨晚没由来地感觉她有危险,不假思索回去找她一样,解释不了。 时欢睡得不熟,他一碰到她她就醒了,睁开眼看到他去而复返,有些意外:“二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江何深没解释,拧起药膏,抽了一张湿巾擦手,又问:“饿不饿?” 时欢侧躺着看他,半张脸陷在枕头里,说话都带着懒懒软软的鼻音:“我刚吃饱。” “中午想吃什么?”江何深的语气也不自觉软下来,卧室窗帘紧闭,光线昏暗,让人很有睡意,时欢现在也不想费脑子,能将就就将就:“都行,吃点清淡的吧。” 江何深只是“嗯”,掀开被子扫视她:“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回想早上扔掉她那些脏衣服的时候,好像没看到有血? 时欢冷得一个战栗,连忙将被子抢回去:“没有……你到底回来干嘛呀?” 二少爷拒绝承认自己推掉工作回来,只是想帮她擦药,起身,道:“管那么多,我想回来就回来。换衣服,陪我出去吃饭。” “不想出去,让酒店送餐就行。”时欢彻底懒了,抱着被子不撒手,“二少爷不是让我今天都不要离开房间吗?” “这家酒店的食物贵,别拿出差报销不当钱。”江何深将她从被子里拽了出来,“让你起来就起来,去换衣服。” “你!”时欢真想像昨晚那样捶打他! “我没衣服在你房间!” “我让人买了。” “……” 时欢连最后的借口也没了,只能不情不愿换上衣服,柏林天冷,她又围了一条红棕色的围巾,顺便拉高了围巾,将自己的脸遮住半个,这样也能挡住那个红印。 两人一起出了酒店,没有备车,江何深说随便走走,看上哪家店就进去吃,很是随意。 两人一前一后,时欢看着前面的男人,他今天本来是要出去工作,所以穿了西装,出门时将西装外套换成了毛呢大衣,身形修长挺拔,依旧很显眼。 巧的是,他们今天穿得有点儿“类似”,她是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这好像,就是所谓的“情侣装”。 时欢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迈着步子踩他的影子出气。 江何深轻嗤:“时欢,你幼不幼稚?” 时欢踩他影子里的嘴巴——闭嘴! 他们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不少摄影师在拍照,其中一个摄影师本来是想拍路对面的一栋建筑,不曾想镜头里捕捉到一个窈窕的身影,他放下相机一看,很是惊艳,再次举起相机,想记录下这处靓丽的风景。 结果还没按下快门,镜头里就又出现一个男人。 男人走在女人的身侧,直接挡住了镜头。 还冷淡地瞥了一眼过去,摄影师顿时就:“……” 时欢奇怪地看着突然走到自己身边的江何深:“二少爷?” 第七十七章 先生要让让妻子 江何深双手落在口袋里,目光瞥向她:“你来过柏林吗?” “没有。” 江何深微抬起下巴,下颚线俊美而优越:“明天回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今天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逛逛。有想去的地方吗?” 时欢眼睛一亮:“真的吗?” 江何深看着她突然“活过来”的样子,嘴角轻微一泛:“嗯,快点做决定。” 要是这样的话,时欢就有兴趣了,刚好前面就是一个书店,书店门前摆着许多旅游杂志,其中有一本是样刊供人随便翻阅,她小跑过去,翻到柏林那一页,上面就介绍了很多著名的景点。 她点着一个地方:“勃兰登堡门很有名,我们去这里看看吧?还能看到那座见证D国从合并到分裂再到合并的柏林墙。” 江何深兴致缺缺:“一个门而已,没什么好看。” “这样吗?”时欢又往后翻了翻,“那柏林大教堂?我记得这栋建筑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放眼世界也挺少见的,而且有很多王室成员也长眠于此,也是热门景点。” 江何深不是很看得上的样子:“它的建筑外形是仿照圣彼得大教堂,有机会带你去梵蒂冈看原版。” 接连被否决了两个地方,时欢有些不高兴:“你不是问我想去的地方吗?” “那也要你想去的地方是值得去的,如果不值得,去了不是浪费时间么?” 时欢不服:“但是我都没去过啊,也许你觉得不值得,但我觉得值得呢?” “我就是去过才能给你最有用的建议,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还要我教你?Aurora?”江何深就是这么言辞凿凿。 书店老板是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奶奶,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手里织着围巾,含着笑看他们,虽然她听不懂中文,但能从他们的表情里读出,他们是意见不一致。 她慈蔼地说:“当先生的要让让妻子呀。” 时欢和江何深都是一怔。 时欢是讶异于她竟然认得出他们是夫妻,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穿得太“情侣装”?江何深则是低头想,原来“先生和妻子”从旁人口中读出来是这样的。 时欢用德语回道:“他才不会让着我呢。” 江何深睨了时欢一眼:“再挑挑。” 行。时欢又翻过一页:“那去白湖犹太公墓?不是说那里是欧洲最美的地方之一嘛,这总值得一看吧?” 江何深看了眼手表:“远,半天时间不够来回。” “……”早就说了他不会让着她的! 时欢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突然要带她出去玩,原来是为了刁难她。 她合上杂志,心平气和道:“既然二少爷这里不想去那里也不想去,那我们吃了饭就回酒店吧,我们住的那个酒店也是网红打卡地点,拍几张游客照意思意思就行了。” 江何深蹭了一下鼻子,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否决了太多,自己拿过杂志随便翻了翻:“去万湖吧。” 时欢蔫蔫的:“冷,不去。” 但二少爷已经拿出手机拨出号码:“你好,定一辆车,两人,送我们去万湖。” 时欢没好气:“万湖在柏林的最西端,半天也不够来回啊。” 江何深淡然:“不够就改签机票,不难。” 时欢:“……” 他直说她想去的地方他都不想去不就行了!还找那么多借口!二少爷的霸道和独裁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要去万湖啊?”老奶奶透过老花镜看到他们的杂志停在万湖,“这个时间去万湖,那你们得在那边过夜了,不过万湖附近有很多旅社可以入住,还是很方便的,只是要注意别进了黑旅社,会被坑钱的。” 江何深颔首:“多谢提醒。” 时欢觉得他们翻了人家这么久的杂志不太好意思,就拿了一本:“我们要这本吧。” 结果摸向口袋,才发现忘记带钱包了……D国不支持微信支付宝。 老奶奶继续织着围巾,微笑道:“不买也没关系的,本来就是给大家免费翻阅的。” 时欢尴尬不已,只能转去拉了拉江何深的衣服:“二少爷,你带钱了吗?” 江何深接了个电话,直接侧身将口袋对着她,意思是自己拿。 时欢摸向他的口袋,他身上总是很热,口袋里好像也有他的体温,拿到钱包,里面有几张卡和几张纸币,她抽出一张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接了钱,放下装着毛线的竹篮,起身到柜台后找零钱。 时欢刚才就注意到她织了又拆好几次,蹲下身去看那条围巾,发现她是在围巾上织一朵玫瑰,但花蕊织得不好,所以才一直改,时欢便拿起钩针,替她织。 江何深接完电话,走到她身后,看她手指灵巧地穿梭,几下就把花蕊织好,有模有样。 他想起来,最开始把她关在阁楼时,佣人就回禀过,她每天都在织围巾,可惜那些围巾都在那场大火里,被烧干净了。 “后来怎么没见你再织围巾?”江何深淡淡地问。 时欢道:“有啊,我还给咬咬织了一件小背心。” “是么?” 时欢弯着眼睛:“二少爷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难道是想让我给你织一条围巾?” 江何深嘴角一泛:“你还没睡醒吗?” 时欢悠然自得道:“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二少爷为什么回来找我,还非要我跟你出来,现在又带我逛柏林——你就是在安慰我吧?为昨晚的事安慰我。” 江何深薄唇一抿:“想多了,我只是……” “你只是连着工作了几天累了烦了,也想玩玩放松放松,顺便带上我而已——我懂。”时欢笑里明明全是揶揄。 江何深舌尖抵了一下脸颊,有种落她下风的感觉。 老奶奶找完零钱回来,时欢将花蕊给她看:“您觉得这样好吗?不好我再帮您拆掉。” 老奶奶忙仔细看,欢喜道:“好,好,太好看了,我做了好久都做不好,谢谢你啊。” 时欢心情很好:“不客气~” 柏林的阳光不算烈,温温柔柔洒在她侧脸,连她鼻尖细小的绒毛都发着光,江何深看着,就觉得算了,她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懒得跟她计较。 接他们的车来了,时欢跟老奶奶挥手再见,又和江何深一起上了车。 老奶奶一直目送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街角,不禁在心里想,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对别扭的小夫妻? 但当几年后,她依旧守着老书店,看着柏林日复一日的更替,真的再见到这对夫妻时,他们身边跟着的人却已经不是对方,她也终于在那天学会一个词语,明白何谓“物是人非”。 第七十八章 只在她面前这样 万湖的风景好不好,其实都是次要的,游客们来到这里,更多是因为这里曾经召开过一场震惊世界的会议,想近距离瞻仰那段惨绝人寰的历史。 时欢身为德语翻译,对D国的历史还算了解,所以对万湖会议那种反人类的历史内心是排斥的,也没什么欣赏的心思。 此刻她和江何深坐在一艘游船上,游船是电动的,不需要有人专门操控,她趴在栏杆处,用随手捡的树枝,戳了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的湖面,显得很意兴阑珊。 忽然,手背一凉,落下一点白色,她用手掌去接,惊喜地喊:“二少爷,下雪了!” 江何深坐在船头,淡然地回头,看到时欢的眼睛比雪花还要清亮,弯起唇:“运气不错,离开前还能看到柏林的初雪。” 时欢双手搁在栏杆上,垫着下巴,看着江上雪:“不知道禹城下没下雪?深冬了,也快要过年了。” 江何深听到“过年”两个字,脸色淡了一些。 时欢像是没有注意到,继续问:“二少爷,我们出完差回去,就差不多进入春节假期倒计时了吧?” 江何深:“倒不倒计时跟你关系大么?你平时不也是在家?” “说得好像我在家不用工作一样。”时欢小声反驳,在江何深似笑非笑看向她的时候,又若无其事改口,“二少爷,春节,江公馆有什么活动吗?” “没。” “什么都没有?贴春联,挂红灯笼,这些都没有吗?” 江何深的脸色随着她的追问逐渐冷淡:“你不知道?” 时欢一脸茫然:“我知道什么?” 江何深看了她一会儿,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收回目光,反问:“你是鹿城人,过年要回娘家看看吗?” “二少爷又忘了吗?我爸妈都去世了,鹿城没有我的家人了。”时欢望着他,“我哪儿都不去,我和咬咬还有二少爷在一起就行。” 虽然知道她嘴里没几句实话,但这种话听着确实心情不错,江何深勾唇:“昨晚一口一个‘混蛋’骂我的不知道是谁。” 时欢装傻:“我也不知道呢。” 小船晃晃悠悠,江何深的手指在栏杆上点了点,忽然开口,声线比平时略低哑几分:“时欢。” “嗯?” “过来。” 时欢不明所以,起身朝他走去,就在这时,湖面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小船猛地摇晃了一下,时欢脚下踉跄,直接朝江何深的方向扑过去。 江何深坐在原位没起,伸手接住她的投怀送抱:“走个路都能摔。” 时欢刚要反驳,是他让她过来她才会摔的,但刚张开嘴,下巴就被江何深捏住,他直接含上她的唇。 “……”这人怎么还,偷袭呢! 但时欢没有挣扎,很快也回抱了他的腰。 这算是这一年来,他们第一次这样“和平共处”。 虽然下雪,但还是觉得暖融融。 不过最后时欢和江何深没有在万湖过夜,吃过饭就回城,到达酒店也才深夜十点。 今天走了太多的路,时欢感觉累了,就想回房休息,她进了电梯,按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随口说了句“二少爷晚安”便走出去。 碰巧看到乔祯也在走廊,时欢喊了一声,乔祯回头,刚要答应,江何深就将时欢拉回电梯,淡道:“我说了,你今天留在我的房间。” 现在跟他回房间会发生什么,时欢心知肚明,她可不想再运动,试图挣脱他:“江总,我们明天还要回禹城,您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 江何深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两只手腕,让她挣脱不开,按了关门:“你来我就能‘好好休息’。” 时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电梯门关闭,继续上升。 乔祯早就愣在原地,虽然不是刚知道Aurora就是总裁夫人,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亲密,只觉得有点儿……违和。 江总平时都是很高不可攀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他,原来私下是这样子的吗? 还是说,只在Aurora面前这样? …… 时欢倒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江何深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只想问二少爷的体力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同样是走了大半天的路,他怎么还能这么——! 真是难以理解。 时欢被清洗完放在床上时,已经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正昏昏欲睡呢,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江何深从浴室走出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接起电话,他听着,只回了一句“好”,然后就挂了。 他走到床边,在时欢耳边说话。 时欢太困了,含糊不清地答应,但其实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眼皮就彻底合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时欢揉着酸软的腰肢醒来,习惯性打开手机查看新消息,才看到夏特助昨晚在群里说,让他们自行去机场,他和江总临时有事,不跟他们一班飞机。 时欢这才想到,昨晚那个电话应该就是江何深要办的事,可惜她当时太累太困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航班是中午十二点十分,时间不算多宽裕,大家收拾好行李便退房出发,前往机场,在机场恒安的贵宾室里吃了顿自助餐。 乔祯端着餐盘坐在时欢身边:“Aurora,你知道江总去干什么了吗?” “我也不知道。”时欢拿出手机,她有给江何深发信息问他去哪儿,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 乔祯以为她是不方便说,也就不问了。 返回微信首页,时欢看到常加音一连给她发了三四条信息,眨眨眼,点开。 “阿稚阿稚,我这几天在大山拍戏,信号不好,今天出山才听到小道消息。” “那个叫宋什么薇的,就是江何深的前妻吧?她发什么癫啊?她往你身上泼了那么多脏水,是想毁了你啊,江何深把她处理了吗?” “阿稚,你现在没事了吧?江何深没有为难你吧?” “算了,我现在在回禹城的路上,我们见一面吧。” 时欢莞尔,回复:“我没事,我现在还在柏林出差。” “你没事就好,你是跟江何深一起出差吧?你还没回答我呢,江何深怎么处理宋薇?我跟你说,这种事我在娱乐圈见多了,这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要是不把她处理干净了,她就会时不时死灰复燃,上节目含沙射影内涵你一下,或者买个通稿恶心你一下,没完没了的。” 时欢打字的动作都慢了:“没有处理。已经又出来恶心我了。” 常加音服了:“都这样了江何深还不处理她,我天,该不会对她旧情难忘吧?” 第七十九章 当年的坠机事件 旧情,难忘。 时欢潜意识里是拒绝这种可能的,江何深又不是不知道宋薇给他戴过绿帽子,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旧情? 但冷静一想,她其实没那么了解江何深,江何深和宋薇毕竟有过夫妻名分,也有过夫妻之实,也许江何深对宋薇一再手下留情就是因为有旧情。 而且,宋薇直到现在还在持续不断地给她发骚扰信息,证明江何深没有警告她收手,这算不算,又是一种纵容? 时欢想,果然,靠人还不如靠己。 这件事她还得自己解决。 一个小时后,飞机启程,在跑道上极速行驶,时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目睹飞机冲上蓝天,也代表他们这趟五天四夜的出差,到此结束。 二十小时后,飞机准点降落在禹城,众人在行李转盘处拿了行李,互相打了招呼便各自离开。 时欢的行李和乔祯的行李最晚出来,乔祯拿着手机查回家的路线,顺便问时欢:“Aurora,你要跟我一起坐地铁还是打车?你是回江公馆吧?坐地铁方便,还比较便宜。” 时欢摇头:“我打车。” 乔祯看了她一眼,笑笑:“也是,你肯定是以舒适为主,便宜不便宜对你来说不重要。好吧,那我先走了。” “拜拜。”时欢拉着行李箱出了机场。 她不坐地铁不是因为不差钱,而是她并非要回江公馆,上了出租车,时欢对司机报了目的地,“麻烦送我去水秀华庭1252号,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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