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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推荐夏晴晴裴灼远小说-夏晴晴裴灼远完整版满分阅读

时间:2023-05-04 07:21:03 来源:xiaoleidm 作者:坤坤 栏目:跨境风云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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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本书更多章节>>>> 裴灼远笑意加深,接过那石榴花,同时一把将那虞娇娇扯到身边。 隐忍许久,方子孺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子上。 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他的小妾,明目张胆的给他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七皇子,承您盛情,老夫畅饮了几杯,已有些不胜酒力,这便回去休息了。”说着,方子孺行了个礼,而后冲虞娇娇呵了一声:“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过来扶着老夫。” 虞娇娇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裴灼远,不舍得离开。 裴灼远勾唇一笑,伸手钳住虞娇娇下巴,“如此一朵娇花,那头老牛牙都快掉光了,真嚼得动?” 方子孺青筋爆出,“七皇子可知他人之妻不可夺?可知礼义廉耻?可知……” “本殿下是心疼太师你,走路都一步三喘的,床上这点事,不如就让本殿下代劳吧。”裴灼远眉眼上挑道。 “你……你无耻!” “放肆!”他说这两字,依旧带着笑。 他这态度气得方子孺浑身发抖,“圣上还要尊老夫三分,七皇子莫要太张狂,若告到圣上那儿……” “太师与本殿下为一个舞姬闹到圣上面前,本殿下名声一向不好,倒也不怕什么,只太师您为人师表的,不大好听吧?” 方子孺被裴灼远气得眼前发黑,往后踉跄了几步。 “先生!”陆长安忙扶住了方子孺,继而看向裴灼远,想说教几句,但还没开口便被裴灼远堵住了。 “陆世子,你那小妾自称美若天仙,本殿下挺想一睹真容的,不若今夜就送过来?” 陆长安简直跟烫了手脚似的,当下赶紧扶着方子孺离开了。 裴灼远假模假样的送方子孺往外走,而夏晴晴看到虞娇娇趁这个时候拿出一个小药瓶,往酒里面洒了一下药粉。 夏晴晴皱眉,正想着要不要提醒裴灼远,却见那虞娇娇仰头自己喝了。 这什么操作? 这时裴灼远回来,那虞娇娇便跟着他进屋了,院子一下安静下来,又过不久,屋里传来一些暧昧的动静。 还不等夏晴晴细想什么,裴灼远已经出来了,还一脸嫌恶的样子。 “她也不照照镜子,居然想占老子便宜。” 夏晴晴扑哧笑了一声,她大概猜到虞娇娇往酒里放的是什么了,一种媚药,大概是为了取悦方子孺,而方子孺年老体衰的,她只能喝那种药配合。现在为了拿下裴灼远,她也喝了那种药,但她没想到裴灼远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他留下她另有目的! 裴灼远坐到屋前石阶上,拿过酒坛狠狠灌了一口气,还有些生气。 “这世上,老子只让她一人占便宜。” 夏晴晴心下一动,这个‘她’,是小金妃?又或者…… 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动摇。 这时陆长安回来了,夏晴晴从葡萄架下出来,朝他走过去。 “你也喝了不少吧?” 看他脸红红的,应该是喝了不少。 陆长安看着她,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几次欲言又止。 “世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陆长安沉了口气,“他不值得。” “啊?” “他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爱。” 夏晴晴缓了一下才明白陆长安的意思,摇头道:“不,他值得。” “你……” “只是我与他缘分浅而已。” 上一世阴阳相隔,这一世半路走散,她能守住的只有她的那份爱,因为他值得,所以这份爱也变得弥足珍贵。 夏晴晴笑,“你不会知道他的好,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只有我知道。” 夏晴晴冲陆长安微微颔首,转身回屋里去了。 接下来几日,她看到虞娇娇常背着裴灼远去找方子孺,有一次她还看到二人竟然在假山后面做那些事,实在辣眼睛。 这位可是方子孺,堂堂太师,天下学子的表率,居然也有这么轻狂的时候,如那那些人知道,必定惊掉下巴。 这一日,夏晴晴带着砚儿玩捉迷藏,说好了不能出这个院子的,可她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那个小家伙,只能去外面找。 找到西院,正见虞娇娇给裴灼远倒茶,一脸媚态,痴痴看着裴灼远。 “殿下,您答应娇娇了,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裴灼远喝了一口茶,“要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那老东西嘴紧的很,不过娇娇会使出浑身解数的,殿下您可不要对娇娇失望哦。” “行了,别在本殿下跟前了,去找那东西。” “殿下……” “快滚!” 虞娇娇乖巧的行了礼,又痴望了裴灼远一眼,这才离开。 走到门口看到夏晴晴,她撇了一下嘴。 “真不知道那陆长安看上你哪儿了,口味可真重。” 这话听来却有几分妒意,夏晴晴只是笑笑,没有跟她浪费口舌。 等虞娇娇走了,夏晴晴本想去别处找,但见小家伙自石榴树后露出头来。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裴灼远看到她,闲闲的睨了一眼,继续喝他的茶。 她上前行了个礼,接着朝石榴树下走去,“我好像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哦。” 听到她的声音,砚儿兴奋的咯咯笑起来。 “我要抓住这只小兔子喽。” 她往前一扑,小家伙尖叫一声跑出来,然后也没看清前面,一头栽到了裴灼远怀里。他还兴奋的不行,一直往裴灼远怀里爬。 “呵,正好我这只大野狼饿了,一口吃掉你这只小兔子。” 裴灼远张开嘴,故作凶狠,本来想吓唬砚儿,结果小家伙更激动了,搂着他脖子,小脸蹭着他的脸。 裴灼远表情僵了一下,继而将砚儿从身上拔下来,还给夏晴晴。 “一股子奶味儿,难闻死了。” 夏晴晴撇嘴,“殿下不喜欢小孩子吧?” “本殿下不喜欢别人家的,只喜欢自家的。” 夏晴晴心思一转,“殿下有孩子了?” “本殿下有女儿,白白嫩嫩的跟个包子似的,比这泥猴子可爱多了。” 包子?小姑娘家,你夸人家像包子? 还有什么泥猴子,他要是猴子,你也是。 夏晴晴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想到什么,忍不住道:“殿下利用虞娇娇对您的爱慕之情,让她牺牲色相去陪方子孺,套取什么情报,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裴灼远神色一冷,抬头看向夏晴晴,隐隐透出杀气,“你似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 夏晴晴当即懊悔自己多嘴,他该不会想杀她吧,这样想着,她忙往后退。 第一百九十六章慈济院坍塌 退了几步,夏晴晴顿住。 因为这厮杀气一敛,恢复了之前不正经的样子。 “你不怕我!”他道。 “殿下一个鼻子两只眼,我怕你做甚。” 说完,夏晴晴抱着砚儿赶紧走了。 裴灼远又抿了一口茶,细细咂摸了好长时间,喃喃道:“真想揭开她的面纱。” 这种感觉,说不清,好像就是有点手痒痒。 之后几日一直下雨,陆长安的旧疾犯了,一直咳嗽不停。驿馆给找了大夫,可吃了几副药,却仍不见好。 这日一早,天终于放晴了。 夏晴晴想着去求一求裴灼远,可否让她出门一趟,找曲墨染给陆长安配几副药。刚走出院门,见他从西边那院匆匆出来了,脸色十分凝重,而江远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下命令。 “所有人马上集合赶往西郊!” 他这一声招呼,驿馆里的守卫齐刷刷的往外走,顷刻间院里就空了。 又过一会儿,江远过来,要陆长安跟他们一起去西郊。 “他还病着。”夏晴晴道。 “只要没死,只要还能动,爬也要爬过去!”江远喝道。 夏晴晴皱眉,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 丹青不服,“我们世子身份尊贵,真要出什么事,你们殿下也不好交代吧?” “交代个屁!” “你!” 夏晴晴拉住丹青,跟江远这种兵痞子硬碰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平心静气的问:“这位官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远睨了夏晴晴一眼,大抵是不想为难女人,于是冷声道:“西郊慈济院地面坍塌了,房屋全陷进了坑里,而慈济院还有三十多个孩子,今日只要是个男人就必须跟着我们去挖。挖一铁锹土也算尽心尽力了,别在这装什么娇贵,谁他娘的命也是命!” 夏晴晴瞪大眼睛,慈济院是收养孤儿的地方,怎么就坍塌了! 三十多个孩子啊! 她还没缓过神儿,陆长安已经撑着病体出来了,他脸色实在不好,又青又白的,走路也不太稳。 “江头领,救人要紧,咱们这就走!” “主子,您撑不住的!”丹青急道。 陆长安提起一口气,“撑得住!” 没办法,丹青只能扶着陆长安走。 陆长安经过的时候,冲夏晴晴小声道:“驿馆守卫撤了,你带着砚儿……千万珍重。” 夏晴晴呼出一口气,“你也是。” 待他们走后,夏晴晴赶紧带着砚儿自驿馆出来,果然没有人阻拦了。回到灵云粮铺,见曲墨染她们安好,她也松了口气。 她抱着行意亲了好几口,又还给谨烟,同时砚儿也给她照顾。 “今日你们就出城,往南百里,在安州的灵云布庄等我。”她交代道。 谨烟急了:“您不跟我们一起走?” 夏晴晴摇头,“我还有事,不过会尽快去找你们的。” 说着她转向曲墨染,“曲姐姐,你给我配几副药。” 夏晴晴让掌柜的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再有子衿护送,夏晴晴这才放心,看着他们马车走远了,她在铺子里熬好药,骑马往西郊走。 陆长安那身子骨,若不照应着,真怕活不成。 不论他和裴灼远之间有多大的仇恨,陆长安对她一直有恩,上一世几次将她从困境中拉出来,这一世又帮了她很多。甚至他的病还是因为救砚儿而加重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他。 西郊慈济院,夏晴晴过去的时候,先看到一大堆残垣断壁,再近了看,能看到地面一条条裂缝,还有塌陷出来的一个大坑。 裴灼远带领的黄金卫正在奋力挖,不时有人挖出来一个孩子,可乍一看更像是一堆血肉。 再往远处看,尸体已经排成了一排,一具一具裹着血泥,大的七八岁,小的两三岁。 夏晴晴下马,脚下突然一软,差点没跌到地上。 这时有人激动的大喊:“这个还活着!还活着!大夫在哪儿?” “这里也有活的!” “这里也有!” 夏晴晴一下有了力气,赶忙提着先时备好的药箱跑过去。现场有位老大夫,她就在一旁帮忙,而且她带来的伤药和细布也派上了大用途。 止血包扎,处理好一个,便让人赶紧送回医馆。 如此一直忙到下午,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 老大夫悲呼:“老天爷,你睁睁眼吧,若非连日雨水,地面也不会坍塌,也死不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孩子。” 目睹这惨象,夏晴晴心里本就十分难受,听着这话忍不住落了泪。 这时候没有伤者送来,夏晴晴这才顾得上找陆长安,见他自一个坑洞里爬出来,满身是泥,正趴在那儿喘不过气来。 夏晴晴忙跑过去,“世子,你怎么样了?” 陆长安听到她的声音,身子先僵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没走?” 陆长安的声音低哑,无力,身子不住的发颤,两颊红红的,想来是又发烧了。 夏晴晴自身后拿出竹筒,将盖子打开,“先喝了药吧。” 陆长安张了张嘴,到底是叹了口气,接过竹筒一口一口将药喝了。 “我实在太不中用了。” “世子是个文人,笔墨之下自有乾坤。” 夏晴晴想扶陆长安去那边休息会儿,有一个将士冲他们冷嘲道:“你们这些文人果然与我们不同,走哪儿都带着女人,要是我们武将也效仿,是不是上战场也得带着女人,一边被女人服侍着一边砍人头?” 他这话说得大声,旁边将士都听到了,哄笑一片。 陆长安红了脸,“还有几个孩子没找到,我再往下挖挖。” 说着,他又钻了下去。 夏晴晴站起身,冲刚才嘲讽他们的将士说道:“文人与文人有不同,女人和女人也有不同,自然武将和武将也有不同,像你这样的,肯定娶不到老婆!” “嘿,你这女人嘴巴怎么这么毒!” 旁边人笑闹道:“还真让人家说中了!” “滚滚滚!” 稍稍缓了口气,这些人又都钻进坑里了。 这时,夏晴晴见裴灼远抱着一个孩子从地下钻了出来。他全身裹了一层泥,头发脸上甚至嘴里都是,若非对这人太熟,她都不敢认。 他怀里的孩子还很小,也就一周多,身体已经软了。他沉默的将孩子放到那一排尸体的后面,接着坐到地上,就这么守着看着。 雨落到那孩子的脸上,他伸手想给她小脸挡一挡,可雨水变成泥水落到孩子脸上,反而把孩子脸弄脏了。 他急着想擦,但手上身上都是泥,竟有些慌。 夏晴晴看到这儿,赶紧跑过去,拿出帕子给那孩子擦了脸,再抬头看裴灼远,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蒙着一层水雾。 这人的心真不硬,软的一塌糊涂。 “我女儿也这么大。”他道。 夏晴晴恍然,原来他是想到了行意。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夏晴晴震惊的看向裴灼远,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场惨剧是有人蓄意为之? 第一百九十七章他认出她了 如果真是有人蓄谋,夏晴晴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 不,不能称之为人,而是恶魔。 “快、快救这孩子。” 这时从废墟那边传来动静。 夏晴晴忙看过去,见陆长安抱着一个孩子从缝隙中艰难露出头来,正向外求救。有将士看到,赶忙上前将他怀里的孩子抱了出来,但将他留在了那儿。 此时他体力不支的趴在那儿,身后黑暗的缝隙像是一张血盆大嘴,正试图吞没他。 夏晴晴见他头顶一根木梁支撑不住了,已开始慢慢倾斜,即将砸下来。她心下一紧,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去,用手顶住了那木梁。 木梁很重,压得她不得不叉开双腿。 风急了,雨也越下越大。 夏晴晴看向周围人,却发现他们只是看着,脸上还带着笑,有的人是看好戏的笑,有的人是嘲讽的笑。她再看向裴灼远,他只比他们笑得更肆意。 夏晴晴顾不上生气,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陆长安,见他呼吸急促,眉目紧闭,已经昏沉沉了。 “世子!世子!” 夏晴晴唤了两声,却唤不醒他。 她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如果自己坚持不住,那这根横梁砸下来,会将他头砸扁的。 “陆长安!陆长安,你清醒点,快往外爬!” 她大喝一声,也不知是急得还是什么,眼泪不由掉了下来。 她一再咬牙,满口血腥气,但双腿发抖,已濒临极限。她无助的看向裴灼远,用眼神向他求救。 裴灼远先时还笑着,但看到她眼里的泪,像是触动了某条神经,瞳孔猛地一缩,疾步冲上来,扛住了那根横梁。 夏晴晴腿下一软,差点栽地上。 她顾不得什么,赶忙先将陆长安给拖了出来,稍稍缓了口气,再看裴灼远,已经有将士上前将那横梁抬开了。 此刻他正瞪着她,那眼神凌厉,仿佛想将她刺穿一般。 他认出她来了! 夏晴晴心下扑通乱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很生气,但比生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咳咳!”陆长安突然咳嗽起来,又重又急,夏晴晴不得不收回视线,见陆长安竟然咳出血来,只能先顾着他。 她想将陆长安扶起来,这时裴灼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冷冰冰的,用力的抓着她。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救人要紧。”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裴灼远!” 夏晴晴再叹一口气,抬头看向裴灼远,眉头皱紧:“别忘了,在小金妃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她,而丢下了我和行意。” 他咬牙,“那又如何?” “呵,裴灼远,你真是……”夏晴晴摇头失笑,但眼泪却啪嗒啪嗒掉的很急,“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吗?” “没……” “我已经和陆长安在一起了!”她低喝一声。 裴灼远脸一青,“不可能,你在骗我。” “你离开雁归城后,我被北金人掳走,那时我多害怕,多绝望,你知道吗?”夏晴晴摇头,“你去救小金妃了,可谁来救我呢?” 他一下松开了手,头垂了下来去。 “陆世子,他心里只有我,也多次救我于危难,所以我宁愿给他当外室,宁愿一辈子无名无分,也好过爱一个心里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他总让我流泪。” 夏晴晴说完,抹了一把泪,话必须说绝,这样她才能脱身。 可看到他低着头,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顺着下巴往下流,她还是觉得心疼。 可疼一疼也就过去了,一世的爱而不得已经足矣,重生一世就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 夏晴晴将陆长安扶起来,吃力的将他拖到棚子下面,而后拿出竹筒,将剩下的汤药给他灌下去。 面纱湿透,夏晴晴索性摘了下来,反正裴灼远已经认出她来了。 这时江远看到她,大大吃了一惊。 他傻了片刻,又看看自家主子还淋着雨,先将人请回棚子,而后从锅里舀了一碗热汤给他,再舀了一碗给夏晴晴送过去了。 “夫人,您喝口热汤,驱驱寒气。” 夏晴晴接过,“谢谢。” 见夏晴晴想扶起陆长安,显然很是吃力,江远叹了口气,只能帮她扶起来。又见夏晴晴将热汤一勺勺喂进陆长安嘴里,不由为自家主子冒酸水。 “夫人,不是咱们心狠不救陆世子,而是气愤。” “气愤什么?” “这慈济院是方子孺那老东西建的,这一坍塌才发现,用的那些横梁很细,柱子还有虫蛀了的,所以地面一塌陷,那些房屋就跟豆腐渣似的,一下都散了,这才造成这么严重的伤亡。” 夏晴晴想到刚才那横梁,确实太细了,不然她也扛不住。 “可这关陆世子什么事?” 江远哼了一声,“当年肃平王领户部亲自监工的,而且……” 说到这儿,江云一下顿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反正他们肃平王府没一个好人!” 说完江远就走了,夏晴晴望着那塌陷的地方陷入沉思。 一个慈济院用得着肃平王亲自监工? 而且下面为什么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又为什么在这上面建房子? 再想起裴灼远刚才说的那句‘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她不由脊背发寒。

这时方子孺来了,他举着伞,一边走一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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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年事已高,你们就不知道扶着点。” “想当年老夫在尚书房教圣上的时候,他对老夫是极为尊重的,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一群莽夫竟能在文人面前耀武扬威了。” “朝廷之祸,天下之不幸。” 裴灼远一身火气正无处发泄,冒雨出了棚子,走到那方子孺跟前,直接来了一脚。 那方子孺伞掉了,整个人圆溜溜的滚了好几圈,立时满身泥水。他还不及反应,又被裴灼远扯到了那一排尸体跟前,将他踢跪在地上。 “一张脸一张脸的给老子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你的罪孽!” 方子孺面前那一具脸被砸的血肉模糊,他看了一眼,连忙往后退。 “不,不,这房屋坍塌可不关老夫的事,汝等岂敢给老夫乱扣罪名。” 裴灼远冷哼:“让他一个一个辨认,说出这些孩子的姓名和年龄,整理成册上报朝廷。” 夏晴晴看着那方子孺被两个将士押着,从第一具孩子的尸体开始,说是让他辨认,但每次都将他头撞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 而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慈济院再次坍塌,这次房屋废墟都陷进去了。 等这一阵过去,有将士上前查看,回头喊道:“殿下,下面的东西露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方子孺自裁 夏晴晴围过去看,发现深坑下面竟然是个铁矿,而且是已经被挖掘过的。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建慈济院,收养孤儿,皆是为采挖铁矿做掩护。 何子越、方孝孺、肃平王、皇后…… 夏晴晴咽了一口口水,这是一根藤,越往上摸,瓜越大。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江远的帮助下,夏晴晴带着陆长安先回了驿馆。半夜的时候,陆长安终于醒了过来。 夏晴晴先喂他喝了药,让他好好休息。 “孩子们都挖出来了吗?”陆长安有些着急的问。 夏晴晴点头,“挖出来了。” 只是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 陆长安皱紧眉头,“慈济院在建造时并没有严格把关。” “嗯。” “我父亲是监工。” 夏晴晴默了一下,将慈济院下方有铁矿的事告诉了他。 陆长安听完,脸色一下惨白,“不,我父亲刚正不阿,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再调查。”夏晴晴扶着陆长安躺下,“你先养好身体,才能继续调查这件事。” 陆长安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肃平王是武将,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天下太平,虽然他偏心,但陆长安还是觉得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如果真是肃平王所为,对陆长安精神上的打击几乎是毁灭的。 一夜狂风暴雨,夏晴晴翌日起床,听到了另一个震惊的消息。 方子孺自裁了,用刀抹了脖子,当即毙命。 夏晴晴过去时,正见裴灼远裹着一身泥水疾步走来,他脸色阴沉至极,眼中燃着怒火。进屋看了一眼尸体,转出来喝问:“不是让你们看紧了,怎么能让他有机会杀了自己?” 江远站出来,“属下等寸步不离的守着,却不知他身上怎么会有匕首,说是睡觉,不想蒙着被子割喉了。” 真真是始料未及。 “谁给他的匕首?” “不知。” 裴灼远握紧拳头,“仔细调查……” 他话还没说完,有将士来报说是驿馆的一个厨子也自杀了,昨晚正是他给方子孺送的饭。 裴灼远咬了咬牙,“准备一下,即刻回京。” 夏晴晴自方子孺院里退出来,慈济院下面有一个已经挖掘过的铁矿,终于摸到这根藤了,可方子孺突然死了,这根藤一下断掉,再没法摸到上面的大瓜。 裴灼远防守的那么严,不漏一丝消息,还是没有防住。 夏晴晴长叹一口气,所以这里面的水太浑太深了,裴灼远尚处在旋涡之中,被人玩弄于股掌。 她走到园子,正见虞娇娇背着细软往外走,一身轻快,心情十分不错。 此时夏晴晴没戴面纱,也没有在衣服下穿棉袄,恢复了真容。虞娇娇看到她,当下根本没有认出来。 “哟,七皇子的新宠吧?” 夏晴晴挑眉,“你是旧人?” 虞娇娇打量着夏晴晴,“倒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不过我给你说个秘密。” “什么?” 虞娇娇凑过来,小声道:“这位七皇子在房事上不行。” “啊?” “那儿废了。” 夏晴晴抿嘴,他行不行的,大概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干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是夏晴晴。” 虞娇娇愣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你你……” “前几天不总是下雨,我怕冷啊,所以加一层棉袄。” “那你戴面纱?” 夏晴晴笑,“这不长得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不过这种烦恼,你大概不懂。” 之前她嘲笑她胖,还各种贬低,现在当时回敬她一句。 虞娇娇气得跺脚,“难怪陆世子能看上你,原来不是眼瞎啊!” “呵,你不会喜欢陆长安吧?” 虞娇娇十分大方的承认:“那么温润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夏晴晴怔了一怔,“我以为你喜欢七皇子,然后为了讨他欢心,还牺牲色相从方子孺那儿探取情报。” “我是为了钱好么!” “啊?” “七殿下答应给我一万两银子,还帮我从方子孺那儿脱身,我才答应的。” “这样?” “呵,七皇子那么一个面冷心更冷的人,谁疯了才会喜欢他吧!” 夏晴晴默,这话骂她呢? 虞娇娇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我将方子孺迷得神魂颠倒,再灌他喝了好多酒,半醉半醒见问出慈济院的秘密,刚回报给七皇子,那慈济院就塌了。” 说到这里,虞娇娇打了个冷颤。 “我得赶紧走,不然只怕小命保不住。” 虞娇娇匆忙跟夏晴晴摆了摆手,赶紧提着细软走了。 当天午后,裴灼远带着一队车马离开岳州。 陆长安被他们扔进了囚车里,他还昏昏沉沉的,无力给自己争辩。 这样走一路,若无人照应,根本熬不到盛京。 夏晴晴思来想去,只能尾随在后,一路照应着。只要将陆长安送到盛京,京兆府自然会关照他,她也就能离开了。 下过两场雨后,天开始燥热起来。 只要队伍一停,夏晴晴就赶紧过去给陆长安喂水喂药。 她坐的是马车,刚在路上,她煮了米粥。队伍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她端了一碗过来,喂陆长安吃。 “让你跟着一路受苦了。”陆长安满面愧疚道。 夏晴晴摇头,“不及你养育砚儿时受的苦。” 她带过行意,知道将孩子从那么小一点带到大一些需要付出多大精力。而且谨烟跟她说,砚儿小时候黏他,晚上一定要跟着他睡,所以那时候陆长安早起去衙门总盯着一双黑眼圈。 陆长安想接过来自己吃,但实在没力气。 “还是我来喂你吧。” 夏晴晴舀起一勺喂陆长安,“小心,烫。” 感觉很多道目光射过来,其中有一道尤其冰冷。 她望过去,见裴灼远正啃着干粮,一大口一大口的,带着火气,不防备她看过去,赶紧塞了一口,结果给噎着了。 “主子,快喝点水。”江远赶紧递上水壶。 裴灼远喝水顺下去后,没好气的将手里干粮扔给江远,“难吃死了。” 江远看看囚车那边,迟疑了一下,问:“您是不是想喝粥?” 第一百九十九章回京 走了五日,这天难得一个晴天,但队伍却停了下来,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再动。 夏晴晴正疑惑,这时一辆马车从后面追来,赶车的竟然是乞丐。 马车停到队伍后面,子衿和谨烟分别抱着两个孩子下车,曲墨染跟在后面下车。 乞丐走到夏晴晴跟前,在她怒视下,干笑道:“那位下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啊。” “娘!” 砚儿和行意看到她,在子衿和谨烟怀里兴奋的扑腾着,伸手想要她抱。 看到两个孩子,夏晴晴也顾不得生气了,上前一手抱起一个。左边亲亲砚儿,右边亲亲行意,然后两个小家伙再一起亲她。 夏晴晴心里一酸,所有受过的苦难,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行意想娘亲。”行意拍着自己心口,小模样还挺认真。 砚儿到底比行意小一点,说话不及她利索,但会有样学样,他也拍着心口,“想,呃,想娘亲。” “娘也想你们,好想好想。” 但一直忍着,以为只要熬几天,等她去安州和他们汇合后,以后天南海北就自由了,再也不会分开。 现在,不大可能了。 果然裴灼远过来,一把将行意抢过去,先举了一个高高,然后与行意大眼对小眼。 行意一下就认出来了,小嗓门立即亮了起来,“爹爹!” 一声爹爹,让裴灼远立即眉开眼笑,举着小丫头转了好几圈。 小丫头兴奋的一直叫,满嘴都是爹爹。 夏晴晴不由看向怀里的砚儿,小家伙一脸羡慕,而这份父爱本该是属于他的,她不由心疼的亲了亲砚儿。 这一幕被裴灼远看到,他脸沉了沉,抱着行意就走了。 “你娘大概忘记谁是她亲生的了。” 夏晴晴想翻白眼,但忍住了,她没忘记,但显然不知道的人是你。 曲墨染走过来,拍了拍夏晴晴肩膀,有些无奈道:“既然被他发现了,那凭咱们的本事,逃是逃不掉的。” 夏晴晴跟着叹了口气,“再想办法吧。” 这时砚儿看到了陆长安,嚷着要找:“爹爹!爹爹!” 夏晴晴有些头疼,但也只能抱着砚儿过去,而陆长安看到砚儿,像是一下有了力气一般,扒着围栏坐起来。 “砚儿!” 砚儿想让陆长安抱,但隔着围栏,怎么都到不了怀里,小家伙委屈的都哭了。 陆长安一边给砚儿擦眼泪一边道:“爹爹不是说过,丈夫贵不挠。” 夏晴晴笑,心想砚儿这么小,哪懂得这些,但出乎意料,砚儿竟然真的擦掉眼泪不哭了。 砚儿想了一下,奶声奶气接道:“成败何足论。” 夏晴晴惊道:“你天天都跟他讲这些?他能懂吗?” 陆长安不好意思道:“只是抱着他的时候喜欢念书,有一次他竟然接了一句,我就想他其实是能懂的,然后才开始教他。” 夏晴晴举了举砚儿,“砚儿真棒!” 砚儿得了表扬,笑得十分开心,还扑腾着小胳膊小腿。 裴灼远抱着女儿坐在马上,听到这笑声,回头看了一眼,气得眼都红了。再回头看女儿,见小丫头正认真的扯马鬃毛。 “行意,你也争气点,爹教你功夫。会念诗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你给爹狠狠揍他。” 这边笑得正开心的砚儿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是来自亲爹的恨意。 又过了十余日,终于回到了盛京。 陆长安身体好差不多了,但尽管京兆府一直要求放人,裴灼远还是将他关进了大理寺监牢。 夏晴晴坐在马车上,沿着东西大街走,一路上看到了灵云炭铺,灵云绸缎庄,灵云书斋,灵云香粉楼,最后到了灵云粮铺。 张琪和铺子里的伙计在外面候着,见她马车到了,忙都围了上来。 夏晴晴下车,冲张琪和这些伙计鞠了一躬。 “东家,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吗?”张琪忙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受此大礼。 夏晴晴摇头,“灵云这块招牌打出去了,你功不可没,同时也仰赖各位,大家都辛苦了。” “我们领着不菲的工钱,吃得饱穿得暖,哪有什么辛苦!” “就是,大家跟着东家,日子越过越好。” “我们得谢谢东家让我们有活儿干,有工钱拿,能养活一家老小!” 大家纷纷说道。 “我与张琪说过,大家工资每年加一成,干的越久,工钱越高。当然,有能力者,尽心做事者,咱们工钱只会更高。”夏晴晴高兴道。 “我们就跟着东家干,干一辈子!” 来到后院,张琪指着桌子上的账册,厚厚的一沓,“灵云所有铺子的账册每月汇总一次,全都在这儿。” 夏晴晴上前拍了拍,“还是那句话,我不查账,只信你这个人。” 张琪拍着胸脯,“绝不辜负姑娘信任。” 夏晴晴笑,“行了,咱们一家人不说客套话。对了,张大娘身体如何?” “挺好的,她是不是念起您。” “我们现在回来了,还要牢她给里外张罗着。” “她昨儿就回去清扫了,眼下做了一桌子菜,正等着您呢。” 夏晴晴听了这话真舒心,这才是回到家的感觉。 “行,咱们回家。” 回到巷子深处那宅院,大门推开,海棠花又到了盛开的时节,香气扑鼻而来。 张大娘自西厨房出来,笑着迎上来:“夫人,您可回来了,快快进来!” 院前院后,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敞间摆着圆桌,桌上酒菜都上齐了。 子衿闻着饭菜香,竟然抹了一把泪。 “终于回家了,终于能好好吃饭了。” 谨烟笑她,但眼里也有泪。 张大娘招呼大家坐,再看看行意,看看砚儿,喜欢的不行。 “这是咱们小公子,这是小小姐。” 看着两个孩子,不由想到当初的凶险,感叹道:“夫人受苦了,可也总算苦尽甘来。” 夏晴晴叹了口气,哪有什么苦尽甘来,往后的路只会更难。 她见曲墨染神色疲惫,忙将她扶着坐下来。 “往后你就在这儿养着吧,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曲墨染点头,“嗯,听你的。” 大家刚落座,院门咚咚敲响了。 “谁啊?”张大娘要起身去看,谨烟先她一步,“您坐着,我去。” 她来到院门前,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从门缝往外瞄了一眼,这一瞄只觉通体发寒。 她匆匆走回来,冲夏晴晴道:“谢子安在外面。” 夏晴晴眉头皱紧,一个原本该死了的人,也不知他现在是人是鬼。 “他怎么知道您回来了?” 第二百章被小人缠上 这谢子安因救驾有功,不但袭了靖安侯的爵位,眼下还是禁卫军副统领,皇上跟前的红人。 张琪管理这些铺面,首先得跟官府打好交道,因此官场上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谢子安还在谢家祖坟给您立了坟,常去祭奠,还曾在大街上哭,百姓们见此以为他多深情,纷纷赞扬他。他还放话出去,说此生只娶您一人,靖安侯夫人也只有您一人。”张琪说着都觉牙碜。 “我在京中带砚儿的时候,一直藏在肃平王府后院,算是与世隔绝也听到了一些。最恶心人的是有人还据此写了一本叫《云鬓乱》的戏谱,那段时间非常火,每间戏楼都在唱,里面将谢子安写成一个忠贞不渝的好男人,将你二人之间写成了感天动地的爱情悲剧。小姑娘们尤其喜欢听,以前妇人们聚一起说张家长李家短,那段时间就讲你二人,街头巷尾的还有人唱里面的唱词的。”谨烟气愤道。 夏晴晴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去揍他!”子衿卷着袖子要出去。 夏晴晴拉住了她,“算了,与这种无耻之人生气,实在不值当。” 好在那边敲了几下,倒也不敲了。 正在众人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在外面喊道:“卿卿,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只这一句,然后就没了。 夏晴晴皱起眉头,这话细一琢磨,却让人心里发毛。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况谢子安这种卑鄙至极的。 接下来几日,夏晴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带着两个孩子玩。这两年太累了,一回家,懒劲儿就上来了,总想找个地方趴着。 这日中午,乞丐舔着脸来了。 夏晴晴睨了他一眼,“要饭的走错门了吧?” 乞丐嘿嘿笑,“没走错。” 他敲了敲手里的碗,还是当初她替裴灼远赔给他的那只,“你给了我碗,就得管我一辈子饭。” “可我就算养条狗,它至少知道主人是谁,不像某些人,胳膊肘往外拐。” 她本想远走高飞,结果这乞丐掏了她的老窝,把砚儿他们从安州弄来,害她不得不跟着裴灼远回京。 “雁归城那晚你要走,我可没拦着你。”乞丐道。 夏晴晴挑眉,“我往你酒里下了迷药。” 乞丐啧了一声,“那点迷药能迷昏一头大熊,但迷不昏我。” 夏晴晴转过头懒得搭理乞丐。 乞丐在夏晴晴对面坐下,嘿嘿笑了一会儿,道:“方太师自杀,文臣把矛头指向裴灼远,说是他逼得,皇上也有怒火,当庭斥责了一顿,停职三月,在府中自省。那些自以为是的文人们,还有学子们还弄了个联名状,罗列了裴灼远上百条罪名,要求皇上严惩他,这两天堵在陆府,正闹得凶呢。” “他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这案子查到铁矿那儿,原本顺藤往上查能查到炼铁的地方,能查到私造兵器的地方,可方子孺一死,铁矿被埋,什么都查不到了。所以在世人眼中,慈济院坍塌就是连日阴雨造成的,而方子孺一心为善,德高望重,却被裴灼远逼死。” 夏晴晴头趴到石桌上,沉思许久后,转头问乞丐:“皇上很忌讳别人提起当年他强辱陆夫人的事,为何又承认裴灼远,封他为七皇子?” 乞丐捋了捋胡子,“这里要提起一人。” “谁?” “北金明硕长公主。” 这北金明硕长公主虽是长公主,但其实是北金太后的义女,她是代表北金来和谈的,但因为长得太美艳,皇上竟然喜欢上她了,还将人留在了宫里。 这位北金长公主据说心性十分善良,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裴灼远是皇上私生子的事,竟让皇上承认了他,并封为皇子。 “她很闲?”夏晴晴不由嗤道。 没事瞎掺和什么,裴灼远被封皇子,也就意味着被强拖进夺嫡之争中,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乞丐摇头叹气,“确实挺闲的,据说天天在宫里种花。” 用午饭的时候,乞丐不请自坐,左手一个猪蹄,右手一根大葱,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子衿瞪着乞丐,恨不得一拳头上去,那猪蹄本来是张大娘给她炖的! “还是回家好,外面的饭只能填饱肚子,家里的饭才能吃出幸福感。”乞丐说着望了一圈饭桌上的人,“还有家人陪着,真好。” 说完,他自己感动的不行,但家人们没人理他。 等大家都吃饱了,乞丐跟张大娘要了一个食盒,将剩下的饭菜扫了进去。 “喂狗?”夏晴晴挑眉问。 乞丐笑,“带给裴灼远,他不是被禁足了么,为了让他收心养性,皇上罚他每日抄写一遍《金刚经》,还要食素斋。” “他不挑食?” “这年头有点荤腥就不错了,还挑食,干脆饿死算了。” 夏晴晴心想反正剩下的这些也要喂狗,喂谁不是喂呢! 下午,夏晴晴带着子衿去了灵云粮铺,每年这个时候正是雁归城青黄不接的时候,她怕雇农们饿肚子,所以让张琪先送几车粮食过去。 待到雁归城秋收,收场好的话,可以供应全国各地的灵云粮铺,不用再从其他地方调运了。 从粮铺出来,走到街上,店铺林立,两边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三五成群。 盛京之繁华,到底盖过其他地方。 夏晴晴看到卖虎头鞋的,刚拿起一双,就听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去,但见谢子安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满眼含泪的看着她,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被他演绎的十分到位。 “卿卿,真的是你吗?” 他一步三晃的快步走来,走到夏晴晴跟前,“真的是你……” 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竟嚎啕哭了起来,而这动静也迅速引来了大批围观的百姓。 “我以为生死两茫茫,以为这世间再无你的身影,每每夜深,惶恐中惊醒,床侧是凉的,多少次想吊起白绫,干脆下黄泉去找你,可上有年迈的母亲,下面还有几个不懂事的侄子侄女,我没有办法啊!” 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哭得腰都挺不起来了,旁观者不由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这不是靖安侯。” “那这个女子是靖安侯夫人?她没死?” “世间这有这种奇事,真像戏谱上写的那样,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的爱情感动上苍了,老天爷都不忍心把他们分开。” 第二百零一章果然人贱无敌 夏晴晴饶有兴致的看着谢子安表演,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淡淡道:“谢子安,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 “卿卿,能再见到你真好。”谢子安激动道。 “可你怎么没有死呢?” “卿卿……” “还有,你装什么装,我们俩已经和离了。” 夏晴晴这话一出,上一刻还感动的百姓们,这一刻懵了。 不是恩爱两不弃么,怎么还和离了? 戏本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在周围人质疑声中,谢子安噗通一下跪到了夏晴晴面前。 “卿卿,以前无论我做过什么,求求你原谅我吧。” “我不跟你和离,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卿卿,离了你,我就活不了了。” 这番话说的感人,但在夏晴晴听来是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还有那不清亮的百姓起哄:“一个大男人,他都给你跪下了,便是以前真做过什么不对的事,你也原谅他吧。” “对,靖安侯对夫人的深情,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您要不原谅他,《云鬓乱》这故意就不能圆满了,我们这些戏迷可不干!” 夏晴晴嘴角抽了抽,合着她要是不和谢子安好,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们这些凑热闹的? 懒得在这里配合谢子安表演,夏晴晴当下转身要走。那谢子安竟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但同时被子衿一脚踢开了。 “嘿,怎么还打人?” “你个小丫头乱掺和什么。” “打人犯法,小心我们把你送官府。” 一群人将子衿围了起来,而谢子安撑着身子起来,背着那些人,他冲她阴恻恻的笑了一笑。 “卿卿,跟我回家吧。” 这句话仿佛还有余音:跟我回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夏晴晴后退两步,转身赶紧走,但谢子安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竟拖着她往胡同里走。 “谢子安,这么多人瞅着,你敢!” “我带自己的夫人回家,谁管得着!” 果然,只子衿着急的想冲上前,但被那些百姓拦着,其他人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正这时,陆长安及时出现,自谢子安手里将夏晴晴拉过来,将她挡到身后。 谢子安看到陆长安,眼睛眯了一下,“陆世子,你这是何意?” 陆长安皱眉,“我还要问侯爷,你这是何意?” “卿卿是我夫人,我要带她回家,有何不对?” “她已与你和离,眼下是我的外室。” “什么?”谢子安瞪大眼睛。 不止是谢子安,凑热闹的百姓们也大吃一惊,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二男夺一女,而且这两个男的,一个是靖安侯,一个是肃平王世子,两个都是出身贵族,文采和相貌极好的。 有酸溜溜的妇人说道:“原这苏氏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真是不要脸。” 陆长安拉起夏晴晴,转身往外走。 谢子安回过神儿来,追了几步,而后痛苦的喊道:“卿卿,你怎能如此对我!” 回到家,砚儿看到陆长安,兴奋的朝他扑过来。 “爹爹!” 陆长安抱起砚儿,亲了亲他小脸,“砚儿这些日子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砚儿忙点头,“听娘亲。” “真乖。” “砚儿乖。” 夏晴晴院中石桌旁坐下,而陆长安陪着砚儿在院里玩了一会儿,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下了。 “如今谢子安生得圣上宠信,我担心他一直纠缠你,你会有麻烦。” 夏晴晴皱眉,“我有和离书。” “万一他向皇上求一道旨意,你这和离书也就没用了。” 如果谢子安要玩阴的,她确实防不胜防。 “所以,你带着两个孩子还是尽快离开盛京吧。” 夏晴晴眉头紧皱,“此事不是我想走就能走得了了。” 暗处已经布满各方眼线,她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些人的掌控中。 “世子,我还是要利用你外室的身份,这样才能将砚儿留在身边。” “我明白。”陆长安点头。 既然要演戏,自然要演像一些,陆长安当晚宿在夏晴晴这儿。 翌日,张大娘买菜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街上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乱骂人。” 夏晴晴无奈的问:“骂我呢?” 张大娘叹了口气,“骂的可难听了。” “随他们骂去,只要我不生气……” 夏晴晴这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已经开骂了。 “夏晴晴,你个荡妇,我儿为你守寡,你却和别的男人苟且,真真是无耻至极!” 确实挺难听的! 谨烟从屋里出来,忙跑到门口,借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回来对夏晴晴道:“姑娘,是靖安侯老夫人。” 夏晴晴眯眼,这老东西也来凑热闹! “苏氏,我侯府待你不薄,我儿在外打仗时,你先勾搭那七皇子,与他珠胎暗结,生下孽种。如今又与肃平王世子搅合在一起,你不要脸就算了,害我侯府脸上无光。我儿做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大娘气得跺脚,“怪不得外面传您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原是她造的谣。” 夏晴晴皱眉,陆长安也就罢了,这侯府竟然敢把裴灼远扯进来,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另有目的? “姑娘,外面好多看热闹的。”谨烟道。 谢老婆子还在骂,越骂越难听,实在不堪入耳。 “谨烟,用泔水给她洗洗嘴!”夏晴晴冷声道。 谨烟早就气得不行了,转身进厨房拎了一桶出来,她和张大娘配合着,张大娘一打开门,她就朝着老太婆泼了过去。 立时臭气熏天,将看热闹的都熏跑了。 那谢老太婆,先愣了一愣后,再看身上的东西,两眼一翻晕倒了。 之后几日,事情越传越离谱,已经演化出了好几个版本,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离谱的一版是讲裴灼远之前还不是七皇子,那时候也曾位高权重,她因贪慕虚荣偷偷勾引了他。 裴灼远虽风流,但在她夏晴晴的甜蜜攻势下,还是爱上了她,并且极尽宠爱。 她想要什么,他都倾尽全力给她。什么金银珠宝,自不在话下,甚至她想要天上的月,他都不会拒绝。 夏晴晴嘴角抽了一下,“天上的月还在天上,也没在我手里啊!” 乞丐嘘了一声,让她继续往下听。 裴灼远以为二人是真心相爱,却不想在他被贬为守门将后,这夏晴晴露出真面目,开始嫌弃他,日日冷眼。 裴灼远终还是被抛弃,一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行销骨瘦。 不想老天爷开了一个大玩笑,裴灼远竟然是皇上的亲子,被封了七皇子。 传闻这夏晴晴知道后肠子都悔青了,想再巴结裴灼远,裴灼远理都不理她。 这不妥妥的虚荣女被打脸的剧情! “这是最新版的《云鬓乱》,据说戏楼已经在排戏了。”乞丐得意道。 夏晴晴听完,怒火直冲天灵盖,“这谁写的,我饶不了他!” “嘿嘿。” “你嘿嘿什么?” “他一边抄《金刚经》一边编戏谱,终于不再闲着总想打地洞往外逃了。” 夏晴晴瞪大眼睛,“裴灼远写的?” 第二百零二章父母出卖 这里面的水已经够浑了,裴灼远这狗东西还来搅一搅。 中午乞丐再想给裴灼远带饭,夏晴晴给了他一盘松子。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就想吃松子,他不是闲么,让他去剥。” 于是后来《云鬓乱》里又加了一段,说是夏晴晴想吃松子,裴灼远亲自给她剥,指甲盖都剥秃了。 夏晴晴这些日子根本不能出门,一出门就会被围起来,然后骂她一个有夫之妇还勾搭别的男人。 这样总不行,夏晴晴只得将和离书誊抄了数十张,让子衿趁夜里贴到街上。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成了一个抛弃夫君,不念旧情的狠心女人。 这事闹得太大,竟还搬上了朝堂。 陆长安和谢子安当堂对峙,官员们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上升到人身攻击。皇上看着大臣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再吵下去估计能掐起来,气得当堂免了夏晴晴父亲,礼部侍郎苏赞的官职。 “你身为礼部官员,当以身为范,可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朕都替你丢脸。” 夏晴晴没有想到会连累父亲,思来想去,还是来了侍郎府。 徐管家看到她,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您随我进来吧。” 夏晴晴跟着徐管家进了家门,家里一切如旧,还是她小时候的样子。想到这次去北地,并没有查到关于弟弟的一丝消息,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 “姑娘,小时候您最是知礼守礼,如今怎么……怎么变成这样,老爷被您连累,夫人被您气得又病下了。” 夏晴晴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徐管家并没有带她去见母亲。 “徐伯为何带我来祠堂?” 徐管家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让您给列祖列宗磕头赔罪,这样夫人才肯见您。” 夏晴晴被请到祠堂,接着徐管家出去,竟将门自外面锁了起来。 “徐伯,这是何意?” “等夫人气消了,自然会见您,在此之前,您就在祠堂好好反省吧。” 徐管家走了,夏晴晴沉下一口气,只能在这里等母亲气消。 可母亲对她积怨很深,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气的。 如她所料,这一关就关了三日,而且没有没有送水没有送饭。 已是夜里,祠堂没有点蜡烛,只能借着一点月色看到一排排灵牌,透着阴冷之气。 夏晴晴趴跪在蒲团上,意识昏昏沉沉。 这时铁锁响了,接着门打开,有光亮透了进来。 夏晴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听得脚步声近,近到她面前。 “苏家虽不是望族,但一直是清贵之家,以礼教传承。苏家家教严,小辈德才兼具,是盛京各家的表率。如今因你一人,坏苏家百年声誉,你可知错?” 这冰冷冷的声音是母亲的,夏晴晴识得,却觉得太遥远了,仿佛上一次听母亲教诲还在上一世未出阁时。 “惜卿……知错……”她无力道。 若因她让苏家蒙羞,那她就是错了。 “你弟弟因你至今生死不详,你父亲因你罢官,你有错,我更有错!” 苏夫人说着,扑腾一下跪到了地上,结结实实的一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夏晴晴摇头,眼泪知不足落下。娘骂她也好,罚她也好,她都受着,只要娘还认她…… “我错就错在不该生你!” 这一声如一把刀子,一下捅到夏晴晴心口上,眼泪也一下断了。 终究是她奢望了。 苏夫人磕了三个头,道:“我愧对先祖们,自此夏晴晴再不是苏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再认她。” 夏晴晴嘴角扯了一下,罢了,她早就没有娘家了。 苏夫人站起身,冲管家点了一下头。 “夫人,这……” “我苏家不该再受她连累,祸既然是她惹出来的,便该她去了结!” 夏晴晴本想撑着起身离开,但这时徐管家和一个婆子上前,竟用绳子将她双手绑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苏夫人沉下一口气,“送你回靖安侯府,交给谢子安,这样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语!” 夏晴晴摇头,“娘难道不知,我一旦落入他手,只怕死都来不及!” “那也是你活该!” 苏夫人一声令下,徐管家和一个婆子将她扯了起来,很快拖到院里。 夏晴晴挣扎着,奈何三天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力气。 刚穿过穿堂,守门的小厮上前来报,说是陆世子求见。 苏夫人皱眉,“说夜里不方便,让他明日再来。” “他说若老爷不见他,他就一直守在外面。” 苏夫人恨恨瞪了夏晴晴一眼,再吩咐管家,“将她拖进廊庑下,别让她出声。” 不多久,苏赞自书房出来,而小厮引着陆长安也刚跨过穿堂。 苏赞和陆长安各自行了礼,只是苏赞心里有火,并没有请陆长安进屋喝茶。 “苏伯父,我是来接卿卿的。”陆长安直明来意。 苏赞不妨陆长安这么直接,脸色当下一沉,“陆世子,你乃世家公子,又饱读圣贤,竟也不知羞耻为何物?” 陆长安挺直腰板,道:“惜卿与那谢子安已经和离,各自婚娶,合理合法,哪一点让您觉得羞耻了?” “夫君建在,便没有和离一说!” “前有安康公主与驸马和离,有定亲王和王妃和离,民间更是数不胜数,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说法?” “我苏家就没有!” 廊庑很黑,夏晴晴被押这里,分明能看到陆长安,但因嘴被布条勒着却无法求救。 她急得眼泪直流,用力跺脚。 徐管家叹了一声,“姑娘,当时为老爷,为夫人,您就委屈一回吧。” 她为他们,可他们有为她想过吗? 陆长安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迂腐,他跟苏赞实在讲不通。 “您如果介意这外室的身份,我愿意娶她为正室,给她名分,这样可行?”陆长安道。 “世子误会了,我们不贪图这世子妃之位,只是惜卿已经嫁为人妇,便不会二嫁。而且,她已经回心转意,决定回侯府好好与她的夫君过日子了。”苏夫人自廊子下走出来道。 陆长安脸一沉,“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世子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惜卿她……” “这话让她亲自跟我说,不然我定闹得你侍郎府不得安宁!”陆长安沉声道。 苏夫人默了片刻,道:“明日吧,现在太晚了,实在不成体统。” “苏大人,您说呢?” 苏赞顿了一下,“那就明日吧。” 得二人保证,陆长安断也做不出夜闯人家后院的事,便答应明日再来。 夏晴晴急得不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长安离开。 过了一会儿,苏夫人冲这边喊道:“侯府的车马就在后门,将她送到谢子安手里。” 第二百零三章落入谢子安之手 夏晴晴被带了出来,她看着父亲,不相信父亲也会这么绝情。 父亲最疼她,亲自教她读书写字,还说若有人欺负她,他便是她最大的靠山。 “唔唔!” 父亲! 苏赞看了她一眼,眉头便皱的更紧了,冲徐管家摆了摆手。 “赶紧送走。” 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多看一眼都是嫌弃。 夏晴晴眼神一下黯淡下来,由着徐管家将她拽走。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父母要这样对她。 “姑娘还是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就知道二老的良苦用心了。”徐管家道。 良苦用心? 那谢子安是要剥她的皮,吃她的肉的,他们不是不知道谢子安是怎样的人,分明是将她送上死路。 后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谢子安笑吟吟的站在车前,见徐管家将她送出来,上前一把将她扯到怀里。 “回去跟岳父说,我会在皇上那儿替他美言几句,让他官复原职,还有我也会好好照顾卿卿。” 徐管家见夏晴晴跟傻了一般,摇头连连叹了几口气,便转身回去了。 而下一刻,谢子安一把钳住的脖子,将她抵到墙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夏晴晴,被父母出卖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冷冷一笑,“不过这才刚开始,咱们的账慢慢算!” 这声音凶狠,但在夏晴晴听来却是恍恍惚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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