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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肃穆片刻。
皇上抬了抬眼:“你说是朕的首辅杀害了自己的岳母?”
慕绾绾攥紧了手,看着皇上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皇上,我母亲是亲王王妃,可首辅却包庇害死我母亲的女子,只因那女子是他心爱之人。”
这次,祁景行终于说话了:“皇上,臣已经查过了,荣王妃之死,只是意外。”
“皇上,我母亲是收到了那女子的信才会出府,官府连查都不查,便断定是意外……”慕绾绾正要据理力争。
皇上打了个哈欠,将她的话打断道:“荣阳,朕记得,荣王妃身体不适,稍有疏忽,发生意外,也正常。”
他满脸都是对生命的漠视。
慕绾绾心跌入谷底。
皇上又对祁景行道:“好了,祁爱卿,这是你的家务事,自己处理好。”
说完,便不再理会,起身,常德搀扶着他脚步虚浮的身形离开。
他三言两语,便把此事,大事化小,又重新交回给了祁景行处理。
慕绾绾脸色灰白,身子倏然垮下来。
她怎么忘记了,皇家亲情本就淡薄。
她父母的性命,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慕绾绾受不了刺激,只觉眼前一黑,倏然昏倒在地。
等她再次醒来时,入目是熟悉的环境。
慕绾绾便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畅映阁。
此刻,她正趴躺在床上,腰部隐隐作痛。
下一刻,祁景行便出现在她眼前:“素霜帮你上了药,大夫说你不能躺着,否则不利于伤势复原。”
慕绾绾看到祁景行,便回想起了太极殿内的一切,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
祁景行见状,上前搀扶。
慕绾绾将他的手挥开,起身,一手撑在床上,看着他,双眸充满恨意:“你早就知道,皇上会向着你。”
难怪,他会让她进宫,原来是猫哭耗子。
祁景行的手一空,随后捏紧,负在身后,也没有否认,只冷声道:“从今往后,你便安心待在这里,莫要在做那些无谓之事。”
慕绾绾闻言,心中竟然已经升不起一丝涟漪,自嘲一笑:“你想和之前一样,把我关起来吗?”
“祁景行,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根本威胁不到你,我的存在,甚至会让你的楚然不喜,你为什么不干脆点,休了我!”
慕绾绾声调拔高。
她只要一想到,和祁景行这个害死她父亲还不够,还包庇害死她母亲的凶手的人待在同一屋檐下,便一阵恶心。
祁景行看着慕绾绾怨恨的目光,放在身后的手攥紧,随后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便要走。
“站住。”
慕绾绾喊了一声,随后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来到了一旁的书桌旁,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祁景行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终于,慕绾绾找到了前些日子写下的和离书,看了一眼后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
她忍着剧痛来到祁景行面前,将和离书递给他:“既然你不愿休我,我们便和离,祁景行,我没有闹!”
祁景行对上她认真的目光,有一瞬间窒息。
他接过和离书,瞥见上面一行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眼神一暗,当着慕绾绾的面,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将和离书撕毁。
祁景行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霸道,却又柔情缱卷:“绾绾,我不会与你和离的,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第十三章
慕绾绾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腊梅开着,将白色的雪景点缀上一抹鲜红的颜色。
那日,祁景行的话,在她心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不信祁景行是不舍她离去。
他只不过是怕她像这次告御状一样,在外惹出麻烦来,对他们不利,才将她囚禁起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素霜可以和以往一样,贴身伺候她。
素霜折了一枝红梅,来到她面前献给她:“郡主,这梅花真好看。”
慕绾绾接过梅花,却依旧眉眼忧虑:“大地富有生机,可我却只能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素霜正要说“大人并未将您禁足,您随时可以出去”。
可还未曾开口,一个令人讨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楚然被丫鬟搀扶着,一席白色襦裙,好似要和雪景融为一体。
待到走进,慕绾绾才发现她面色红润,反观自己,被囚在这院中,又因为挨了板子,一顿折腾,一脸病态。
楚然停在慕绾绾面前,轻唤一声:“绾姐姐。”
慕绾绾冷声道:“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楚……夫人,请自重。”
她瞥了一眼楚然的妇人髻,最终决定唤她一声夫人。
楚然脸色僵了僵,很快便恢复道:“早晚有一日,我们要姐妹相称,又何必介怀这些。”
慕绾绾听闻,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如果换到前几日,听到楚然要入府这种话,她定然会伤心,可现在,心中毫无波澜。
楚然见她无甚反应,便又不怀好意道:“我没想到,郡主竟还能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待在同一屋檐下。”
慕绾绾闻言,身上气息倏然转冷。
因为这里只有慕绾绾在,楚然毫不掩饰她的不怀好意。
“郡主,你知道吗?当日你母亲滚下山坡后撞到了脑袋,一下就便从疯子变正常了,她一下就认出我,可笑的是,她不求我救她,反而问我,当年你父王之事。”
她站在那里,脸上笑盈盈,仿佛不觉得这是重要之事。
慕绾绾闻言,手下意识收紧,“咔”的一声,她手中的梅枝被折断。
她幽暗的双眸看向楚然:“你双手沾满鲜血,不知午夜梦回,可曾有人找你索命。”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凛冽的冷风吹起。
楚然心中一骇。
近几日,她总是会做噩梦,荣王妃那满头是血的模样在她梦中挥之不去。
慕绾绾不掩厌恶道:“这里不欢迎你,滚!”
楚然不服气:“我为何要走,该走的是你,你的正妻之位只不过名存实亡。”
慕绾绾冷笑一声。
“就凭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莫说你现在还不是祁景行明媒正娶的夫人,便是,你也要向我行礼。”
慕绾绾端起郡主的架子,可却再也不想以首辅夫人的位置扯上任何关系。
“素霜,送客。”
说完,慕绾绾向着房内走去。
曾经她觉得楚然很难对付,可现在才知,只要不在乎祁景行,楚然并不难对付。
楚然看着慕绾绾高高在上的背影,目光狰狞。
她不明白,为何慕绾绾一无所有,却依旧如此高傲?
此刻,书房。
祁景行正低头在描绘丹青。
屋内一片寂静。
云二推门进来禀告道:“大人,方才楚夫人去了夫人院子,被夫人赶走了。”
祁景行眼瞳深深。
半响吩咐道:“护好她。”
“还有,那件事你悄悄去查,莫要让她知道了。”
云二恭敬退下,临走前瞟了一眼桌上的丹青,画上之人赫然是慕绾绾!
画上的慕绾绾,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发间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
眉不描而黛,肤如凝脂,唇嫣如丹果,腕间带着一串珊瑚链,红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多么明艳的女子,只可惜,眉眼多了一抹忧愁。
云二离开书房后,祁景行抚上慕绾绾眉眼间,想将褶皱抚平。
他不禁想起过去。
当年春狩回京后,他同楚然上街,却在珍宝阁遇上慕绾绾。
那是第二次相遇,她是从北地回来的郡主,喜爱红色,热情大方。
她会主动上前来问他是否婚配?
与楚然看上同一件物品时,三言两语便将看重的首饰从楚然手中抢过买下。
伶牙俐齿,性格鲜明。
可嫁入祁府后,她便渐渐收敛。
今日看来,她的性子又有几分似从前了。
祁景行将画缓缓收好,目光是谁也看不出意义的深渊。
午后。
慕绾绾拿着一卷书,靠坐在胡床上。
忽然,祁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走进屋内,摆着长辈的架子,一脸严肃道:“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慕绾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可随意出去。”
王嬷嬷以为慕绾绾不想去见老夫人,眼神一厉,用老夫人压人:“少夫人,老夫人是大人的母亲,既要见你,大人自然不会阻拦。”
如此,慕绾绾嗤笑一声。
施然跟她去见老夫人。
一路上,慕绾绾都在想,自己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害她当不了母亲的人。
泰安院。
一片寂静,只有屋子中央的狻猊兽在吞云吐雾。
慕绾绾一进屋,熟悉的威严感便扑面而来。
只可惜,这次,她的心境同之前不一样了。
祁老夫人开门见山:“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慕绾绾不卑不亢道:“不知。”
祁老夫人那双凹陷的眼睛布满怒意:“你身为内宅妇人,竟告自己夫君的御状,你此举差点让祁府陷入万劫不复,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要至我儿于死地,毒妇!”
慕绾绾双眸染上嘲讽,站起身来,看着堂上的祁老夫人。
口口声声毒妇,说待她不薄。
是谁,日日让她站规矩。
又是谁,将一碗碗苦药,葬送了她当母亲的机会。
慕绾绾心中悲愤交织,酿成一湾寒泉。
祁老夫人对上慕绾绾幽深的双眸,好像她知道了那件事一样,顿时有些心虚。
可转念一想,慕绾绾不可能知道的,便又理直气壮起来,指着她怒道。
“放肆,竟不敬婆母,你现在就给我去外面跪着!”
话音落下,慕绾绾一动不动。
慕绾绾想着,既然她不仁义,自己为何要忍。
“母亲,平日我敬重你,可我毕竟是皇家人,我没做错事,不会接受您的责罚。”
祁老夫人胸口起伏,快速捻着手中的佛珠:“如今,我祁府是容不下你了,你这毒妇,今日我便将你休了!”
王嬷嬷恭敬的递上一封休书。
祁老夫人接过,直接将之扔给慕绾绾。
纸飘落在慕绾绾脚边。
慕绾绾看着地上的休书,便知老夫人今日的目的。
休书上写得她不守妇道,无子,善妒,简直像是认罪书一般,对她极近羞辱。
可慕绾绾勾了勾唇,捡起休书,道:“多谢祁老夫人。”
说完,在祁老夫人和王嬷嬷怀疑的视线下,转身离开,在院子里和闻讯而来的祁景行撞个正着。
祁景行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休书上,面色骤冷。
第十五章
祁景行冷声问:“这是什么?”
慕绾绾轻松地回答:“休书。”
这两个字,代表着她终于能离开这座牢笼。
短短两个字,让祁景行面色更沉,他更加竭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转而冷着脸拉着慕绾绾回了泰安院。
屋内。
祁老夫人和王嬷嬷看着慕绾绾拿着休书就走,两人面面相窥。
“这么容易?”
王嬷嬷率先回过神来,宽慰道:“恭喜老夫人,总算是解决了您的心腹大患。”
祁老夫人一喜,轻捻着佛珠:“无权无宠的郡主,配不上我儿,我会为我儿匹配名门淑女,将来儿孙满堂。”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门打开,祁景行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充斥着这间屋子。
祁老夫人手一顿,在看到祁景行身边的慕绾绾时,满脸不悦。
祁景行领着慕绾绾进来,一把将她手中的休书夺过:“母亲,这休书,不作数。”
祁老夫人凝重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随后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道:“景儿,你究竟明不明白,留着她,只会害了你。”
慕绾绾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祁景行掌心一空,心也跟着沉了沉,将手负在身后,恢复平常的的模样,不怒自威。
“母亲,那是我的事,我认定她是我的妻子,便没打算休妻另娶!”
自从祁父八年多前去世后,祁景行便成为了府上唯一说一不二之人。
祁老夫人心中惊骇不已。
慕绾绾没想到祁景行会说出这样的话,诧异地看向他。
她心中不是滋味。
如果是从前,她听到这些维护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该多开心,更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可现在,她想的却是她对他来说,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还望母亲往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先兵后礼,祁景行说完,向祁老夫人作揖,便拉着慕绾绾离开。
祁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祁景行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这边,祁景行拉着慕绾绾一路回到了畅映阁。
径直回到屋子里,将所有好奇的视线都隔绝在外。
祁景行直接将那封休书当着慕绾绾的面放进火盆里,火舌将“休书”二字吞没。
慕绾绾瞳孔中倒映着火光,目光慢慢转变为绝望。
祁景行转身,来到她面前,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放回耳后:“今日,我所言皆是真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夫人,谁也无法取代你。”
慕绾绾心一颤,随后躲开视线:“首辅大人这样说,若是楚夫人听到,该生你的气了。”
若是他早些维护她,府内上下都不会看轻她。
若他早说,自己也不会对他如此失望。
可这些话,慕绾绾放在了心里,因为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祁景行听着她生疏的称呼,心一凛。
他紧盯着她一刻,视线犹如猎鹰般。
看着她的闪躲,他心中更为愤怒。
他一手扣住慕绾绾的腰肢,让她靠近他,高大的身躯紧紧将她纤细的身影全部包裹,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祁景行命令道,声音低沉:“看着我。”
慕绾绾并不看他,挣扎道:“放开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却失去中心,跌在床榻上。
下一瞬,祁景行充满压迫感的身躯压下来,令她不适。
祁景行看着怀中的慕绾绾,因挣扎,胸前的衣襟凌乱,露出了一抹大好春光,他眼神一暗,呼吸急促,随后找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第十六章
慕绾绾的唇被堵住,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能看到祁景行瞳孔里只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她心有一瞬刺痛。
那些话,于她是砒霜,是剧毒,她是万万不敢信的。
想到这,慕绾绾推拒着祁景行,可他直接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唇缓缓向下移去。
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慕绾绾只感觉到小腹处有什么抵在那里。
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妇人,自然知道。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两人:“少夫人,该传膳了。”
慕绾绾霎时清醒过来,面上的红晕逐渐褪去。
她开口,声音清冷:“放开我。”
祁景行一僵,动作却依旧不停。
慕绾绾心中慌乱,忍不住厉声制止:“祁景行!”
祁景行这才停下来。
只是她声音中还有一丝未褪去的娇媚,祁景行直起身看着她,喉间耸动。
“你从前不是都叫夫君吗?”
慕绾绾恼怒的瞪着他,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看在祁景行眼里,多么的媚眼如丝。
祁景行低声道:“唤我夫君,我便放开你。”
慕绾绾并没理会。
直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让慕绾绾一阵心慌。
终于,她只能妥协,在祁景行幽暗的眼神中,极近别扭的唤了一声:“夫君。”
唤完,慕绾绾盯着他,仿佛在问:“满意了吗?”
曾经她唤多少声夫君,都只觉得不够,现在这个称呼却只觉得讽刺。
祁景行卸了力道,慕绾绾连忙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到一旁整理衣服。
祁景行坐在床榻上,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脸色铁青。
此时,门也打开了,传菜的丫鬟们贯穿而入。
不一会,菜肴便上齐了。
祁景行径直在桌子旁落座。
慕绾绾也在一旁落座,两人沉默的用膳。
她习惯性的夹了一筷子祁景行平日里爱吃的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意识到自己做了不恰当之事后,身体一僵,连忙收回手。
祁景行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从前,慕绾绾经常会亲自下厨,帮他布菜,总会开心期待地询问他:“夫君,可好吃?我下次再帮你做。”
“夫君,你今日可是累了?”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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