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楚元拓全文免费阅读_(沈怜楚元拓小说)沈怜楚元拓最新章节
时间:2023-02-13 13:35:16 来源:xiaoleidm 作者:琪琪 栏目:跨境风云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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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正要敲门,却听得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略带斥责的话语。
“沈家好好一姑娘被你蹉跎了这么久,你还要执迷不悟何时!”
楚元拓沙哑的嗓音响起:“你不懂。”
沈怜听得他们在议论自己,不由得心一紧。
一阵沉默后,书房内又传来那男子低沉的声音。
“她若知道当年太后寿宴的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定会恨你入骨。”
刻意安排——
沈怜瞳眸紧缩,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回想当年太后寿宴他们二人的初遇,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都变了味。
那么巧,她的座位刚好在楚元拓对面。
他看着她,颔首微笑,如沐春风。
那么巧,她正要上台为太后献舞,琴师突然受伤,楚元拓亲自为她抚琴伴奏。
众人皆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那么巧,她会出宫之时,与刚巧路过的楚元拓撞见,他一路护送她回府,翌日便传来了赐婚圣旨。
“原来如此……”
沈怜凄惨一笑,彻底明白。
她以为的惊鸿一瞥,不过是他的蓄谋已久。
从寿宴那天的初遇开始,便是他计划让自己成为替身的第一步。
沈怜崩溃后退着,踩到台阶上的碎石,惊动了房中人。
正与楚元拓交谈的苏尚卿闻声走了出来,看到门外之人脸色微变。
“你……”
他想解释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身为楚元拓多年好友,他不忍看其执迷不悟,更不愿无辜之人备受伤害。
沈怜没有在意他怜悯的眼神,而是定定看着在书房内依旧坐着未动的楚元拓,浑噩地转身而走。
她没有勇气进屋找他质问,因为她已经伤得一败涂地。
琉心苑。
秋风萧瑟,万物荒凉。
沈怜跌跌撞撞进了屋,捂着绞痛的心口艰难呼吸。
假的,那个男人给自己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在她尚不认识他前,他就部署了一切。
初遇,初识,直至心动,蛊惑着她步步沦陷,入了他亲手打造的囚笼。
宫墙怜色青又黄,大梦初醒空悲寂。
一切,都该结束了……
沈怜坐在铜镜前,拿起剪刀一缕缕剪去肩头的青丝。
周朝女子断发,一为国丧,二为夫丧。
她要断的,是这些年替她人而活的影子岁月。
曾和男主结发为妻,如今断发为祭。
祭奠她曾心动过的翩翩少年郎,和仿若隔世的青春过往。
“叩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门外站着一缕熟悉的拓长身影。
“我们谈谈。”楚元拓的声音响起。
沈怜弯腰收拾着包袱,仿若未曾听到。
久久没有等到回应,楚元拓直接推门入屋。
看到沈怜手中的行楚,他眉眼闪过一抹复杂。
“你要走?”
沈怜穿着一身红,被剪得层次不齐的青丝用一根红色发带随意缠住,透着决绝的洒脱。
“楚元拓,请你记住,我叫沈怜。”
她看着自己耗尽韶韶年华倾心陪伴的男人,第一次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注视着他。
“我不喜甜食,不爱桂花糕,不会皮影戏。”
“我喜酥梅饼,尝饮桃花酿,更爱如火般的鲜艳红衣。”
嗓音微微有些发哽,她敛去眸底的涩红,竭力稳住情绪。
“我想要的如意郎君,会为我抚琴伴舞,会在下雨天为我撑伞,会在仲夏的夜深送我回家。”
一字一句,满是过往的种种回忆,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但是,他不会唤我娇娇儿。”
沈怜说完最后一句话,楚元拓眸中的神色如汹涌的潮水般起伏不断。
“你我是圣婚,若非皇命断不了的。”他沉闷道。
沈怜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苍白。
“我知道,但我想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未等楚元拓回应,沈怜将手中少得可怜的行楚带上,慢慢走出房间。
擦身而过,她没有任何停顿。
楚元拓下意识抬手想拉住她,但唯有一缕烈火般的红色袖口从掌心滑过,异常灼痛。
“……”他站在原地,目视她的离开。
走出琉心苑的沈怜,早已泪流满面。
一朝入王府,再别复不见。
大抵至死那一刻,她都听不到他亲口唤自己一句‘沈怜’。
驿站。
早已收到书信的小枝备好了马车,和沈怜相会。
姐妹二人相拥而泣,一同赶回冀州沈府。
回家路上,车马颠簸。
沈怜一次又一次咳血,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艰难呼吸着,看着马车外越来越熟悉的冀州风景,神情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安心。
“小枝,我们回家了吗……”她已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小枝抱着她,泪如雨下。
“小姐,快了……我们很快就要到沈府了,你再坚持一会儿,老爷夫人都在等着您……”
沈怜轻轻点头,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有些提不上来。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切莫忘了,一定要让我穿着鲜艳如嫁衣的红裳离开……穿了半生的白裳,倦了……”
小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点头。
“好,小枝都记住了。”
她握着小枝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枝,我到底是墨王府的小怜儿还是沈府的娇娇儿啊。”
小枝抱紧了她:“小姐姓沈名沈怜,是冀州城家喻户晓的第一才女,更是沈府最受宠的嫡二小姐。”
沈怜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是沈府的小怜儿就好……”
音落,她攥着小枝的手垂了下来,再无一丝声息。
凉风肆虐,刺骨悲寂。
第十章 再无瓜葛
墨王府。
有人说东边的梨苑夜夜笙歌,也有人说西厢的花苑红烛燃了整宿。
还有人说,琉心苑的院子多日无人打理,杂草丛生,荒凉不已。
锦华轩内,楚元拓一壶壶饮着酒,心情絮乱。
这些年来,他从未有过此刻般的烦闷。
亦或者,从未这般清醒过。
沈怜最后那番话,无时无刻不在他耳畔回旋。
那如玫瑰般耀眼的红裳,更是一遍遍灼痛了他的眼。
她是沈怜,鲜活的沈怜。
亦是他明媒正娶的墨王妃,名正言顺的结发妻。
他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砰——”
楚元拓扫翻了桌上的酒壶,碎裂一地。
他眸底有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抹悲伤和歉疚。
只是,为谁而悲,为谁而疚?
他有些摇晃地站起身,腰间掉落一枚玉佩,坠在酒壶碎片之内,染上酒渍。
楚元拓弯腰捡起,眼神微微有些缥缈。
这是在和沈怜城婚前,她赠与自己的玉佩,他已贴身佩戴了整整六载。
玉佩之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拓’‘怜’二字。
苏尚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厚厚一摞画卷。
看着屋内狼狈的一幕,他眸色涌上一抹愠气。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几时?”
楚元拓将玉佩收了起来,狭长眼眸中满是错综复杂的情绪。
苏尚卿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将手中的画卷全都扔了过去。
卷轴散开,一幅幅女子画像散落在楚元拓身边。
画中女子身着各式白裳,挽发描眉,伏案研墨,倚窗闭目……
每一幅画,都是楚元拓亲笔描绘。
“时至今日,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吗?”苏尚卿沉声道,“这画中人全都是沈怜,不是你愧疚了半生的苏娇儿!”
“她们长得相像又如何,一个是跟你再无瓜葛的已死之人,一个是要跟你相濡以沫到老的妻子!”
“醒醒吧,你府中的每个女人都不过是与沈怜相像,而非苏娇儿……往后,别让自己追悔莫及。”
苏尚卿的每一句话,都如深山钟鸣敲击着楚元拓的内心。
他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抬起粗粝的手轻抚过上面的‘怜’字,眸底的混沌渐渐变得清明。
似是想通了什么,他起身去马棚牵了一匹快马。
飞身而上,策马扬鞭前往冀州。
天色暗沉,楚元拓心底的沉闷感也愈来愈重,好似有什么坍塌了一般。
从京城到冀州的路途并不遥远,他却觉得自己好似奔波了半生,怎么都抵不了终点。
破晓时分,终是遥见沈府之影。
楚元拓下了马背,心情还有些起伏不定。
临到沈府之门,他看到大门屋檐上下挂满了大红灯笼和红绸,不由得怔住。
沈府只有两个女儿。
嫡长女白怡霏被墨为郡主已去塞外和亲,嫡次女沈怜嫁入墨王府成为他的王妃。
这府上,还有何喜事?
楚元拓走上台阶,大步走了进去。
府内上下虽挂满红绸,但人人面色悲痛,隐隐还有哭声。
看着府中每个人都身穿白麻素衣,楚元拓心底一紧。
府上,到底是喜事,还是丧事?
倏地,他看到小枝的身影在人群中,大步朝她走去。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小枝眼眶红肿,满是不敢置信。
楚元拓看着她这幅样子,不安问道:“沈怜在哪?”
生平第一次,他寻她唤她想见她。
想见沈怜,而不是娇娇儿。
小枝尚未说话,掩面痛哭,似是经历了极大的悲恸。
“她到底在哪!”楚元拓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小枝颤抖抬起手,指了指堂屋方向。
楚元拓顺着望去,几个穿着孝布衣裳的下人抬着挂满红绸的琉璃棺材缓缓而出。
蓦地,他心跳猝然加快,连带着高大的身躯都有些摇坠。
他迈着发软的步子朝着那群人走去,步履沉重到仿若千斤重。
棺内安静躺着一个红裳女子,明媚动人如安睡。
直到琉璃棺材临到楚元拓跟前,他轰然看清——
是沈怜!
沈怜躺在那琉璃棺材之中,紧闭双眸。
往日里清澈的双眸此刻像是再不会睁开一般。
血红衣裳衬的沈怜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此刻看上去,如白雪一般。
楚元拓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抬手抚上那冰冷琉璃,寒意从指间直达心底。
“王爷,你让小姐走吧。”
小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楚元拓乃是当今王爷,他横在这琉璃棺材之前,又怎么有人敢让他让开?
他深邃双眸依旧紧紧的盯着那琉璃棺材,不愿离开。
“你们骗我。”
“这不是沈怜。”
良久,楚元拓才开了口。
他声音低哑,微阖双眸,让开了身子。
等着下人抬走了那琉璃棺材,楚元拓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他转身便离开了沈府。
寒风凛冽,刮的楚元拓心如血滴。
他不信方才那个躺在棺材之中的女子是沈怜。
可是那一袭红衣却着实烫伤了楚元拓的眼。
他往回赶路,寒风刮过,眼眶逐渐泛红。
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与来时不同,楚元拓只觉得回京城的路怎会如此短暂。
就仿佛上天在催着时间过去,要狠狠的鞭挞他,让他认清现实一般。
回到了京城,楚元拓径直回了王爷府。
此时已是深夜,府门前挂着的灯笼发着微弱光亮。
“王爷,怎么醒的这么早?”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楚元拓借着微弱光亮看了过去,来人是西厢的夏芸。
她在此刻出现,讨巧的心思暴露无遗。
但楚元拓不在意,他双眸直勾勾的望向了站在门口的夏芸。
她面容清丽,身形姣好,逆着那要亮不亮的天光云影,神色更加朦胧。
绕是楚元拓也出神了片刻。
来人是谁?
是沈怜,还是苏娇儿?
可他也只是出神了片刻,便起了身。
楚元拓噙着笑开口:“你来了。”
他没有喊名字,或许是不愿意,或许是因为他不知该喊谁的名字。
厢房内并未点亮烛光,夏芸也是趁着天色未亮才偷跑出来。她见楚元拓没有唤她为“娇娇儿”,心中生出一丝窃喜。
她心中仔细想着往日里沈怜的一颦一笑,计算着自己嘴角的弧度与昔日王妃有多相似。
夏芸迈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欠了欠身子给依旧半躺在床榻之上的楚元拓行了礼。
“许久没见王爷了,近日身子可好?”
夏芸的声音轻柔婉转,楚元拓眸色暗淡几分,抬手招了招:“你过来。”
闻言,夏芸笑颜如画,踱步上前,在床沿边站着,神色温婉的望着楚元拓。
楚元拓双目无神,却也在她身上打量了起来。
厢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楚元拓终于开了口:“去换件红衣来。”
夏芸一愣,可是王爷说话自己不敢不从。
她几乎是立马点了头,转身出了厢房便换了身红衣。
楚元拓望着再次进门的夏芸,心中并无波澜,眼底却透着满意神色。
他再次招了招手,夏芸便再次被见到了楚元拓的床边。
楚元拓细细打量着,并未开口说话。
“拓哥哥……”
或许是因为从未被楚元拓这样久的注视过,夏芸没由来的脸色发烫。
可便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刚脱了口,下一刻便瞧见楚元拓神色突变,他眸色愈发暗沉,目似点漆。
楚元拓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被夏芸的一声“拓哥哥”扯断。
“出去。”
他低声说着。
沈怜从不这样叫他。
“我当这是谁呢,不是说了出了西厢哪儿都不许去呢?怎的,一大早就趁着大家不注意跑进王爷房里,还穿身红衣,莫不是指望着能再拜次堂吧?”
刻薄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夏芸狠狠的回望了过去。
上午经过那么一遭,说来也奇怪,王爷在后头生了不知道哪门子气,但却让下人解了自己的禁足。
想到这里,夏芸心情好了不少。
“现在可不是往前日子,王爷解了我的禁足,不然怎会在这边看见你?”
“谁知道呢,姐姐不是最喜欢偷跑吗?不过这会儿王爷可不在厢房里,莫要跑空了。”
说话的姑娘也正是前不久才进府,王爷前段时间经常去她房里,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细看起来,夏芸容貌与沈怜相似,而面前的这位姑娘也与夏芸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整个王爷府中的女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
夏芸望着面前正得意的小姑娘,心中凭空生出些悲戚来。
有什么可乐的?
“娇儿姑娘,王爷让您去趟后花园陪同赏花。”
侍卫的声音打断了二人间并不友好的攀谈。
那位被唤做娇儿姑娘的女子眉梢上都带着喜,不再看夏芸一眼,匆匆的跟上了侍卫的步伐。
而夏芸却只是笑了一声,这笑里是无奈,也是自嘲。
此时正是快要入冬,后花园里一片寂寥。
那姑娘心中念着不知道这种季候有什么花可赏的,脸上的笑却挡不住。
楚元拓坐在庭院中央,抬头便瞥见了被侍卫领来的姑娘。
他笑了笑,双眸之中却是倦意。
可是王府里没有女人在意他眸底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王爷愿意冲着自己笑,那已经是天大的殊荣。
“来了,怎么不多穿点?最近天冷。”
楚元拓说着,温柔的笑了笑,他伸手替面前的姑娘将袍子系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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